雨后的空氣潮濕而清新,殘留著篝火的余溫。
金低頭凝視著掌心的五靈晶,指尖輕輕描摹著它流轉(zhuǎn)的光暈。
格瑞靠坐在巖石旁,傷口雖然被凈化,但蒼白的臉色仍透出幾分虛弱。他垂眸看著札記上最后浮現(xiàn)的文字,銀睫下的眸光沉冷如冰。
“五靈晶……只能完成一件事。”
這句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沉沉地壓在每個(gè)人的心上。
不遠(yuǎn)處,安迷修的冰火雙劍靜靜插在濕潤(rùn)的泥土里,劍鋒映著月光,如同他此刻的眼神——溫柔卻不可動(dòng)搖。
“雷獅?!彼p聲開口,聲音如夜風(fēng)拂過湖面,“把五靈晶留給他們吧?!?/p>
雷獅猛地轉(zhuǎn)身,紫電在眼底翻涌。
“為什么?”他的嗓音低沉,壓抑著怒意,“你明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難道這一路,就為了聽你說一句放棄?”
安迷修望著他,目光依舊溫和,卻堅(jiān)定得如同亙古的山岳。
“尋找五靈晶,不是為了解除在下的詛咒,而是為了斬?cái)嗨膫鞒小!彼D了頓,“帶給別人希望才是在下的騎士道?!?/p>
“騎士道對(duì)你來說就這么重要?”雷獅冷笑,“重要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因?yàn)槲沂鞘ヲT士。”安迷修的聲音很輕,卻是不可撼動(dòng)的宣言。
雷獅沉默了一瞬,隨即嗤笑出聲,眼底卻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安迷修,圣騎士的教條讓你活得像個(gè)傀儡,你被束縛太久了?!崩转{盯著他,一字一句道,“詛咒對(duì)皇室毫無影響,如果不是因?yàn)槟?,我根本不?huì)管這些破事。”
雷獅漸漸逼近,嗓音低沉:“你為守護(hù)他人而來,可我……是為你而來?!?/p>
“帶給我希望也算你騎士道吧?”
“你要讓我空手而歸嗎?”
他的聲音里帶著怒意,卻又像某種隱晦的告白。
安迷修忽然笑了,眼淚卻無聲滑落下來。他上前一步,額頭輕輕抵住雷獅的額頭,低聲道:“謝謝?!?/p>
“但這是我的選擇。”
雷獅僵住了,半晌才咬牙切齒地別過臉:“愚蠢?!?/p>
另一邊,金坐在熄滅的篝火旁,茫然地望著手里的五靈晶。
“格瑞……我們?cè)撛趺崔k?”
安迷修需要五靈晶解除詛咒,嘉德羅斯需要它復(fù)興圣空帝國,而格瑞……需要它重建守望星。
可五靈晶的力量卻不夠。
一片陰影忽然籠罩下來。金抬頭,看到安迷修和雷獅站在他面前。
“五靈晶留給你們吧?!卑裁孕扌α诵?,“它本來就屬于你們?!?/p>
嘉德羅斯雙手抱胸,冷哼一聲:“我不需要。沒有五靈晶,我也能重振圣空帝國的輝煌?!?/p>
金愣住了,他看向格瑞,聽到對(duì)方低聲說:“謝謝?!?/p>
安迷修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此別過吧?!?/p>
嘉德羅斯轉(zhuǎn)身欲走,安迷修卻叫住了他:“嘉德羅斯?!?/p>
少年回頭,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如刀鋒般銳利。
安迷修看著他,沒頭沒尾地說道:“希望你永遠(yuǎn)堅(jiān)守正義?!?/p>
雷獅挑眉:“怎么突然說這個(gè)?”
安迷修搖搖頭,他自己也不清楚?;蛟S是因?yàn)榧蔚铝_斯太過強(qiáng)大元力,讓他感到不安。
嘉德羅斯嗤笑一聲:“我只是圣空帝國的武器,有力量就夠了。”
雷獅盯著他冷笑:“在雷王帝國,有人說說國王的路漫長(zhǎng)且孤獨(dú),但我從不這么覺得。”
“因?yàn)榭傆幸蝗喝藢?duì)我指手畫腳,想替我做決定。”他頓了頓,語氣嘲諷:“但強(qiáng)者的一生,本就該是自由的。如果你被‘武器’兩個(gè)字束縛——”
“那你就是弱者?!?/p>
嘉德羅斯的瞳孔驟然收縮,怒火在眼底燃起。他冷冷地看了雷獅一眼,轉(zhuǎn)身離去,背影凌厲如刀。
夜風(fēng)拂過,篝火的余燼的光徹底熄滅。
但五靈晶的光芒,映照著每個(gè)人不同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