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錄音室還亮著燈，混音臺的藍光在宋亞軒眼底映出細碎的波點。他抱著吉他歪在轉(zhuǎn)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琴弦，彈出的音符像散落的星子，在寂靜里輕輕搖晃。

“還不睡？”張真源推門進來時帶著一身夜露的涼氣，手里拎著兩杯熱可可，“剛看你房間燈沒亮，就猜你在這兒?！?/p>

宋亞軒抬頭笑了笑，睫毛在燈光下投出淡淡的陰影：“在想副歌的和聲怎么處理更貼?！彼噶酥钙聊簧衔赐瓿傻膁emo，“總覺得這里少點什么?！?/p>

張真源把熱可可遞過去，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才讓宋亞軒意識到自己的手有些涼?！跋扰郑睆堈嬖丛谒磉呑?，目光落在譜面上，“這里試試用假聲疊進去？你上次在彩排唱《朱雀》那段高音，尾音的顫音像羽毛掃過心尖?！?/p>

“真的嗎？”宋亞軒眼睛亮起來，立刻抱起吉他試了幾個音。張真源側(cè)身聽著，時不時用指節(jié)輕叩桌面打拍子，當(dāng)和聲在空氣中交融成一片溫柔的漣漪時，他忽然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路上看到的，覺得像你?！?/p>

是個巴掌大的陶瓷小狐貍，尾巴蜷成問號狀，眼睛是兩顆嵌上去的黑曜石，在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宋亞軒接過來時發(fā)現(xiàn)狐貍爪子底下還刻著極小的“芽”字，指尖瞬間被暖意包裹。

“你上次說想養(yǎng)只狐貍，”張真源的聲音低下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怕掉毛，先拿這個頂著。”

宋亞軒把小狐貍放在譜架上，看它穩(wěn)穩(wěn)地立在那里，忽然想起上個月在機場被粉絲圍堵時，張真源也是這樣不動聲色地把他護在身后，用后背隔開擁擠的人潮。那些沒說出口的感謝，此刻都化在熱可可的香氣里。

“真源，”他忽然開口，“如果以后我們不做歌手了怎么辦？”

張真源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動作自然得像呼吸：“那我就開家樂器行，你當(dāng)駐唱歌手，每天下班一起去吃巷口那家麻辣燙，加雙倍麻醬?！?/p>

宋亞軒被逗笑了，抓起桌上的譜夾輕輕敲他肩膀：“說得好像你會做飯似的?！?/p>

“學(xué)啊，”張真源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驚人，“為了請你當(dāng)專屬歌手，總得有點絕活?！?/p>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落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宋亞軒重新抱起吉他，這一次指尖落下的音符里多了些什么——是熱可可的溫度，是小狐貍冰涼的觸感，還有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

當(dāng)清晨第一縷陽光爬上混音臺時，宋亞軒終于在譜面空白處寫下了那句遲到的和聲。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張便簽，是張真源熟悉的字跡：“星軌下的二重奏，缺一不可。”

小狐貍在晨光里閃著微光，尾巴尖正好指向窗外漸漸蘇醒的城市，像一個溫柔的約定，在歲月里靜靜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