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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玄幻奇幻  金手指 

第二十一章·井中清響

鎮(zhèn)魔司:斬妖錄

寒露的晨霧還未散盡,鎮(zhèn)魔司的門就被拍得咚咚響。王二嬸的嗓門兒裹著風(fēng)灌進(jìn)來:"林首座!村東老井鬧'水鬼'啦!昨兒后半夜,我家柱子去挑水,聽見井里有小孩哭,還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像有人往井里扔石頭!"

林昭正蹲在廊下給小糖人兒補(bǔ)木刀——刀柄的紅繩被小乞兒拽得松了,他用竹篾重新纏了兩圈。檐角的星燈還亮著,暖黃的光落在他膝頭,把木刀的影子拉得老長。

"走。"他扯下腰間的斬世刀,刀身在晨霧里泛著淡金,"阿福,把王嬸蒸的桂花糖糕揣上;張叔,帶個(gè)會(huì)聽聲辨位的捕快;陳九,備點(diǎn)糯米——要是真有水鬼,撒糯米管用。"

村東老井在青石板路盡頭。井欄是塊老青石雕的,刻著纏枝蓮紋,被歲月磨得發(fā)亮。井邊圍了七八個(gè)村民,柱子攥著水桶,臉色發(fā)白:"我剛把桶放下去,就聽見'嗚哇'一聲,比我閨女小時(shí)候哭得還兇!"

"林首座,"村東頭的陳阿公捋著胡子,"這井有三百年了,打我爺爺那輩就在。往年清得很,最近半月總渾得像漿糊,夜里還冒涼氣......"

林昭蹲在井邊,伸手試了試水溫——竟比秋日的晨霧還涼三分。他摸出斬世刀,刀尖輕觸水面,漣漪蕩開的剎那,系統(tǒng)面板突然震動(dòng):

【檢測到水靈能量波動(dòng)(中等·自然靈體)】

【提示:目標(biāo)為"守井靈",非妖非魔,建議以"靜"待之】

"阿福,"他抬頭,"去村里問問,這井最近可有什么變化?"

阿福顛顛兒跑遠(yuǎn),不一會(huì)兒拽著個(gè)扎羊角辮的小丫頭回來:"林哥,是妞妞說的!她說上個(gè)月看見井里有塊大石頭在動(dòng),像烏龜?shù)谋常?

"烏龜?"張捕頭嗤笑,"井里能養(yǎng)出丈把長的龜?"

"能。"陳九突然開口,"我小時(shí)候在河溝里見過,老龜甲殼能馱個(gè)人。那年發(fā)大水,它幫著叼回仨落水的娃,后來被村民放生了。"

林昭眼睛一亮。他想起歸墟封印那日,饕餮消散時(shí)看見的畫面——無數(shù)靈物從歸墟涌出,融入人間的山川湖海?;蛟S這口老井,正是某只老龜?shù)男扌兄兀?/p>

"都散了吧。"他對(duì)村民笑,"今晚我守在井邊,要是真有'水鬼',我替你們趕跑。"

夜?jié)u深時(shí),井邊只剩林昭和阿福。秋蟲在草窠里唧唧叫,井里偶爾傳來"咚"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碰著井壁。林昭摸出斬世刀,刀身卻沒有金光——這聲音里沒有妖氣,倒像......像心跳?

"喵嗚——"

一聲貓叫驚得阿福差點(diǎn)摔了糖糕。林昭抬頭,見只花貍貓蹲在井欄上,綠瑩瑩的眼睛盯著井里。他剛要趕,井里突然"嘩啦"一聲,濺起老高的水花!

花貍貓"嗖"地竄進(jìn)草叢。林昭探頭一瞧,井里浮著團(tuán)黑黢黢的影子——是只老龜!龜甲足有圓桌大,布滿深褐色的紋路,正伸著脖子往井外看,喉間發(fā)出"嗚哇"的低鳴。

"原來是您啊。"林昭輕聲說,"您是不是覺得井里悶得慌?"

老龜?shù)哪X袋縮了縮,龜甲上的紋路突然亮了亮——竟泛著淡金色的光。林昭這才看清,那些紋路不是普通的龜裂紋,而是密密麻麻的咒文!

"系統(tǒng)!"他在識(shí)海大喊,"分析龜甲紋路!"

【檢測到"鎮(zhèn)水咒"(上古水靈封印術(shù))】

【提示:老龜為"守井靈",守護(hù)此井三百年,近期因井水受地脈陰火影響,咒文松動(dòng),故顯靈示警】

林昭恍然大悟。原來歸墟封印后,地脈陰火未絕,連井水都被染得渾濁。老龜修煉的鎮(zhèn)水咒被陰火侵蝕,才會(huì)半夜撞壁,發(fā)出聲響。

"阿福,"他扯下腰間的糖糕,"把王嬸的桂花蜜拿出來。"又對(duì)井里的老龜說:"您別急,我們給您換口清水。"

阿福立刻跑回鎮(zhèn)魔司,抱來兩大壇清水。林昭將清水慢慢倒入井里,又撒了把糯米——不是為了驅(qū)邪,是給老龜補(bǔ)補(bǔ)元?dú)狻?/p>

"您看,"他摸出塊糖糕,"這是王嬸新做的,甜得很。以后要是井水再渾,您就撞撞井壁,我們給您換水。"

老龜?shù)哪X袋緩緩探出來,鼻尖碰了碰糖糕。糖香混著桂花香在井邊散開,老龜?shù)难劬ν蝗涣亮?,像兩顆浸在水里的星星。它張開嘴,輕輕叼起糖糕,又"撲通"縮回井里,濺起的水花比剛才輕了許多。

"成了!"阿福拍著手笑,"老龜不鬧了!"

次日清晨,村民們圍在井邊。井水清得能看見底,老龜?shù)凝敿赘≡谒嫔?,紋路閃著淡淡的金光。妞妞踮腳往井里扔了片梧桐葉,葉子打著旋兒漂到龜甲旁,老龜竟用腦袋輕輕頂了頂,像是在打招呼。

"林首座,"陳阿公摸著井欄笑,"這井比從前還靈!我今早來挑水,竟看見龜背上的紋路在發(fā)光!"

林昭蹲在井邊,伸手接住一滴清水。水珠在掌心里滾了滾,竟映出老龜?shù)挠白印龥_他眨眼睛呢。系統(tǒng)面板彈出新提示:

【檢測到"守井靈"能量穩(wěn)定(人間善意+300)】

【提示:歸墟封印因人間溫暖加固,封印值+5%】

"原來如此。"他對(duì)阿福輕聲說,"老龜守護(hù)井水三百年,村民守護(hù)老龜三百年。這哪是井水的問題?是人心的問題。"

午后的陽光灑在井欄上,照得纏枝蓮紋暖融融的。妞妞舉著根樹枝在井邊畫烏龜,小乞兒蹲在旁邊幫忙,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幅會(huì)動(dòng)的畫。

"林首座!"張捕頭從村西跑來,"李記繡坊的繡娘說,她的繡繃又不自己動(dòng)了!不過這次不是妖,是她孫女兒偷偷拿線團(tuán)逗貓,把繃子扯歪了!"

林昭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褲腿的青苔,對(duì)眾人說:"走,去李記繡坊喝桂花茶。我倒要看看,是孫女兒調(diào)皮,還是繡娘的手藝好。"

井邊的老龜探出腦袋,龜甲上的金紋隨著陽光流動(dòng),像在說"慢走"。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云端,那道曾癲狂的聲音最后一次響起,帶著釋然的笑意:"原來......這才是歸墟的答案......"

林昭轉(zhuǎn)頭望去,云端已空。

他握緊斬世刀,帶著眾人走向村西的繡坊。

這一次,鎮(zhèn)魔司的刀,不僅要斬妖,更要守——

守這人間的煙火,守這世道的初心,守每一個(gè)像老龜、像妞妞、像陳阿公這樣的人,能笑著活在這煙火里。

而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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