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亓低頭時,虞辭眼中的淚光在昏暗的宿舍里像碎鉆般閃爍。她的小嘴委屈地撇著,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在下巴處懸成一道銀線。
小虞辭"哥哥是不是要走了..."
她抽噎著,聲音細弱如幼貓嗚咽。
簡亓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單膝跪地,指尖輕柔地拭去那些滾燙的淚珠,將小姑娘整個摟進懷里。虞辭立即像只樹袋熊般纏上來,圓圓的腦袋深深埋進他單薄的肩膀,溫熱的淚水浸透了他的衣料。
小虞辭"哥哥不要阿辭了嗎......"
這聲帶著顫音的質問,讓簡亓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簡亓"怎么會,"
他收緊雙臂,聲音沙啞卻堅定,
簡亓"哥哥永遠都會陪著阿辭。"
待懷中顫抖的小身軀漸漸平靜,簡亓才稍稍拉開距離,捧起她淚痕交錯的小臉:
簡亓"剛才那位丁老爺是想收養(yǎng)我,但哥哥已經(jīng)拒絕了。"
小虞辭“為什么?”
虞辭睜著通紅的眼睛。
簡亓"因為——"
簡亓用拇指抹去她眼角將落未落的淚滴,
簡亓"哥哥只想和阿辭在一起。"
這句話像有魔法般,讓虞辭破涕為笑。簡亓忍不住刮了刮她哭得發(fā)紅的鼻尖:
簡亓"我家阿辭怎么這么好哄啊。"
夜色漸濃,簡亓就著窗外昏黃的燈光,認真注視著這個依賴他的小人兒:
簡亓"阿辭,丁家的生活一定比福利院好。哥哥不在乎這些,但哥哥希望阿辭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頓了頓,
簡亓"只是擅自替阿辭做決定太自私了,所以哥哥想聽聽阿辭的想法。"
小虞辭"哥哥想去那里嗎?"
簡亓望進她澄澈的眼底,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簡亓"哥哥只想去有阿辭的地方。"
他撫摸著她的發(fā)頂,
簡亓"有阿辭的地方,就是家。"
最終,虞辭和簡亓一起被接進了丁家老宅。虞辭的房間被特意安排在簡亓隔壁,可即便只有一墻之隔,初到陌生環(huán)境的恐懼仍讓她夜不能寐。多少個深夜,簡亓都會被房門輕微的響動驚醒,然后無奈地看著抱著枕頭、赤著腳站在他床前的小身影。直到被他攬進被窩,聽著他輕聲哼唱的搖籃曲,虞辭才會在安全感中沉沉睡去。
丁老爺子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個怯生生的小姑娘與簡亓如出一轍的數(shù)學天賦。他重金聘請行業(yè)泰斗為三人授課,課程難度隨著他們的進步不斷提升??粗蒉o解題時發(fā)亮的眼睛,老人嚴肅的面容上罕見地浮現(xiàn)笑意。只是虞辭先天體弱,無法承受與丁程鑫、簡亓同等強度的體能訓練,這讓丁老爺子既惋惜又心疼。
在調養(yǎng)虞辭身體的那一年里,這個曾經(jīng)陰郁的百年老宅悄然發(fā)生著變化。虞辭會踮著腳給熬夜批文件的丁老爺子披上外套,會撒嬌討要街角的糖炒栗子,會在老人咳嗽時板著小臉叮囑吃藥。丁程鑫常??匆娮娓竿蒉o背影時眼角的笑紋——那是連他這個親孫子都很少見到的柔和神情。
當虞辭終于能加入完整訓練時,兩位少年卻比她更加緊張。簡亓總是不著痕跡地放慢動作等她,丁程鑫則會偷偷在休息時塞給她補充體力的巧克力。但訓練強度很快升級為殘酷的實戰(zhàn)對抗,嬌小的虞辭一次次被成年陪練摔在墊子上,白皙的皮膚上很快布滿淤青。可這個倔強的小姑娘從不喊疼,只是默默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跡,再次擺出防御姿勢。當虞辭能利落放倒一名特種兵時,丁老爺子知道時機成熟了。
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丁家后山深處,一個隱蔽的地下競技場亮起了刺目的白熾燈。這是丁老爺子多年前就準備好的試煉場,冰冷的鋼鐵圍欄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
他們是被刺骨的冰水澆醒的。虞辭劇烈地顫抖著,長發(fā)濕漉漉地貼在慘白的臉上。二樓的探照燈突然亮起,丁老爺子高大的身影在強光中投下威嚴的陰影。
丁老爺子"要想從這里走出去,"
老人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回蕩,
丁老爺子"就得先戰(zhàn)勝他們。"
四周的鐵柵欄同時升起,黑暗中亮起一雙雙猩紅的眼睛。三只體型龐大的變異猛獸踱步而出,涎水從森白的獠牙間滴落,在水泥地上腐蝕出細小的白煙。
小程鑫"退后!"
丁程鑫一把將虞辭護在身后。最前方的狼獸已經(jīng)撲了上來,利爪劃過他的手臂,頓時皮開肉綻。
三人被迫分散。虞辭敏捷地翻滾躲過豹獸的撲擊,后背卻撞上了冰冷的圍欄。野獸轉身的速度快得驚人,她只來得及抬起手臂格擋,鋒利的犬齒瞬間刺穿皮肉。
小虞辭"啊——!"
劇痛讓虞辭眼前發(fā)黑,溫熱的血液順著胳膊滴落。
簡亓"阿辭!"
簡亓的聲音撕心裂肺。他想沖過來,卻被另一頭猛獸纏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豹獸將虞辭按在地上,血盆大口朝她纖細的脖頸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