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路燈一閃一閃地劃過,車廂里特別靜,只有繩子摩擦鐵鎖的"沙沙"聲。我盯著手腕上的繩子,心里急得像火燒。尼龍繩已經(jīng)被磨得起了毛邊,鐵絲網(wǎng)上的那道裂縫也...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車窗外的路燈一閃一閃地劃過,車廂里特別靜,只有繩子摩擦鐵鎖的"沙沙"聲。我盯著手腕上的繩子,心里急得像火燒。尼龍繩已經(jīng)被磨得起了毛邊,鐵絲網(wǎng)上的那道裂縫也越來越清晰,可每擦一下,手腕就火辣辣地疼。
"孫子哎,別急。"爺爺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蚊子哼,眼睛還沒睜開,"慢慢磨,急了容易斷。"
我低頭看著他蒼白的臉,趕緊把眼淚憋了回去。"爺,你醒了?覺得咋樣?身上還難受不?"
"老毛病了,死不了。"爺爺咳嗽兩聲,眼睛勉強掀開條縫,"這鐵籠的鋼筋是淬火處理過的,脆得很,你磨鎖下面的焊點,那兒最容易開。"
我這才注意到鐵籠門鎖下方確實有圈點焊的痕跡,看起來像是後補的,漆色比周圍淺了不少。我趕緊調(diào)整姿勢,用繩子最粗的部分對準焊點摩擦,感覺手心的汗都把繩子浸濕了。鐵銹混著血珠子沾在手上,又黏又滑。
卡車不知道開到了啥地方,突然拐進一條顛簸的小路,車身猛地往左側(cè)傾斜。我和爺爺?shù)纳眢w滾到籠子邊上,頭重重撞在鐵欄桿上,眼前直冒金星。
"操!"我忍不住罵出聲。
"小點聲!"爺爺趕緊捂住我的嘴,眼睛瞪得溜圓,"他們肯定在外面。"
我透過鐵籠的縫隙往外看,卡車停在了一片荒地里,車燈亮著,把周圍照得跟白天似的。遠處有幾間破房子,墻皮都掉光了,看著像是廢棄很久的倉庫。龍山的人正在搬東西下車,腳步聲和說話聲清清楚楚傳進來。
"這破地方真他媽邪門,晚上還有狼叫。"一個手下抱怨著。
"快點搬,龍哥說了,天亮前必須搞定。"另一個聲音回答,"老板親自過來,這次誤不起事。"
我聽見"哐當(dāng)"一聲巨響,像是車門被關(guān)上。卡車突然晃動了一下,好像有人跳了上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趕緊低下頭,裝作還在為爺爺擔(dān)心,手卻沒停,繼續(xù)用繩子磨著焊點。
鐵籠的門鎖突然被人從外面踹了一腳,震得我手腕都麻了。龍山那張疤臉出現(xiàn)在鐵籠門口,手里拿著個礦泉水瓶,正往下滴水。
"小子,剛才罵誰呢?"龍山的聲音帶著笑,眼神卻冷得像冰,"挺有精神罵臟話,看來沒餓著你。"
我抬起頭,狠狠瞪著他:"我罵誰你心里清楚。"
龍山蹲下身,隔著鐵欄桿盯著我,臉上的刀疤在月光下看著更嚇人。"別給我?;?。你最好祈禱老爺子能撐到地方,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說完,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我突然開口。
龍山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眼神里帶著不耐煩:"又咋了?想通了?"
"我有話跟你說。"我故意拖長了聲音,眼睛盯著他,"關(guān)于銅鏡,關(guān)于長生之門,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的多。"
龍山果然來了興趣,往前走了兩步,臉幾乎貼在鐵欄桿上,離我只有兩拳的距離。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哦?你想通了?要轉(zhuǎn)投我們?"他語氣里全是懷疑。
我故意壓低聲音,裝作要告訴他秘密的樣子,腦袋慢慢湊近欄桿:"爺爺確實跟我說過密碼的事,但那東西不能隨便說,得我親自告訴你們老板。"
龍山瞇起眼睛,死死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他身上那股子陰冷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時噴在我臉上的熱氣。這種距離讓我特別不舒服,后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可心里明白,越是這樣,越有機會。
"你耍什么花招?"龍山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慢慢抬起手,想隔著鐵欄桿摸我的臉。
我心里咯噔一下,剛要往后縮,卡車卻突然猛地一抖,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龍山重心不穩(wěn),"哎喲"一聲往前撲過來,胸口狠狠撞在鐵欄桿上,離我的臉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停住。
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混著血腥味撲過來,我下意識別過頭,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他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浸透,貼在皮膚上,能看到胸口若隱若現(xiàn)的舊傷疤。
"搞什么鬼?"龍山罵了一句,趕緊直起身子,警惕地望向卡車后面。
外面突然傳來幾聲悶響,聽起來像是有人被捂住嘴的掙扎聲,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龍山臉色一變,猛地轉(zhuǎn)身沖向卡車后門。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手里的繩子"啪"一聲斷了!不是被磨斷的,而是被什么東西割斷的!低頭一看,爺爺不知道啥時候從袖子里滑出一片鋒利的青銅片,正是我們之前從墓里帶出來的那個明器碎片!他老人家不知道啥時候偷偷藏在了袖口。
"還愣著干啥!"爺爺用腳尖輕輕踢了踢我的腿,聲音壓得極低,"快!右邊欄桿最下面那根,有裂縫!"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卡車晃動的時候,我靠的就是右邊這根欄桿,難怪感覺特別松。手上的繩子已經(jīng)磨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又有青銅片幫忙,我趕緊抓住機會,用斷裂的繩子和青銅片一起摩擦那道裂縫。
外面?zhèn)鱽韼茁晳K叫和悶哼,接著是龍山氣急敗壞的吼聲:"什么人?!找死!"
槍聲突然響起,"砰!砰!"兩聲,震得耳朵疼。我手上的動作更快了,青銅片在鐵欄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媽的!誰他媽敢動我的貨!"龍山的聲音越來越遠,好像往倉庫那邊去了。
"快點!"爺爺猛地推了我一把,自己掙扎著坐起來,用沒受傷的左手從褲腳里掏出個東西——那是半截生銹的撬棍,不知道他啥時候藏的。他把撬棍塞進我手里,"插進去,用力往下壓!"
撬棍不大,但特別厚實,正好能插進我磨出來的那個細縫里。我把全身力氣都集中在手腕上,猛地往下一壓。"嘎嘣"一聲脆響,鐵欄桿真的被撬彎了!雖然沒完全斷開,但已經(jīng)裂開一道能過人的口子。
"夠了!快!"爺爺急得直催,眼睛卻亮亮的。
我剛要說話,突然聽見外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簦謳еc陌生的沙?。?里面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把人質(zhì)放了!"
警察?!我跟爺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誰報的警?
卡車后車廂的門"嘩啦"一聲被拉開,一個穿黑色皮衣的女人站在門口,手里舉著槍,對準了籠子方向。她頭發(fā)挺短,臉上還有道疤痕從額頭劃到下巴,看著特別兇。
"不許動!"女人聲音冷冷的,眼神掃過我和爺爺,突然愣住了,"李狗蛋?"
我瞅著她眼熟,想了半天才認出來:"你是...蘇警官?"
這不是上個月在古玩市場抓我的那個女警察嗎?當(dāng)時我賣了個假玉佩給游客,被她抓了個正著,還關(guān)了我三天。
蘇晴皺著眉頭,一步步走近,手里的槍始終沒放下:"你怎么在這?跟盜墓團伙是什么關(guān)系?"
"說來話長!"我急得不行,"先救我們出去,外面有危險!"
蘇晴沒動,眼睛在我和爺爺之間來回掃,突然把槍對準了我:"你爺爺不是去年就過世了嗎?當(dāng)初給你做筆錄的時候,你自己說的。"
這話像棒子似的打在我腦袋上。對了,我當(dāng)時為了擺脫警察糾纏,隨口胡謅爺爺早就沒了。這他媽現(xiàn)在怎么解釋?
"哎呀,那時候不是怕你們找麻煩嘛!"我急得滿頭大汗,"蘇警官,現(xiàn)在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龍山就在外面,還有他的人,都有槍!"
蘇晴的眼神沒松勁,反而更冷了:"少來這套。上個月抓你的時候,你就滿嘴跑火車。這次又想耍什么花樣?"
"我沒?;?!"我氣得想罵人,要不是條件不允許,真想把這鐵欄桿砸開給她看看。
爺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對我搖搖頭,然后看向蘇晴:"姑娘,別為難孩子。我確實是李老九,道上的人都知道我還活著。"
蘇晴的眼睛瞇了起來,握著槍的手指緊了緊:"李老九?那個幾十年前就銷聲匿跡的摸金校尉?"
爺爺苦笑了一下:"都是過去的事了。"
外面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還有人大喊大叫。蘇晴臉色一變,不再猶豫。她迅速從腰后掏出一副手銬,扔到我面前。
"戴上,面朝墻蹲下!"
"你他媽有病啊!"我火了,"沒聽見槍聲?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少廢話!"蘇晴突然把槍往前頂了頂,頂在鐵欄桿上,"我不管你們這幫盜墓賊是不是內(nèi)斗,總之先把手銬戴上!"
卡車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撞到。接著傳來輪胎漏氣的"嘶嘶"聲。
"媽的!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了!"蘇晴罵了一句,迅速轉(zhuǎn)身看向倉庫方向。
趁著她分神的瞬間,我抓住機會,猛地用全身力氣扳開那根被撬彎的鐵欄桿。縫隙又擴大了不少,已經(jīng)能勉強擠出去一個人。
"走!"我低喝一聲,抱著爺爺就想往外推。
"等等!"爺爺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
爺爺沒說話,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蘇晴的背影,又指了指鐵籠門鎖。
我瞬間明白過來。這個女人雖然是警察,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卻是唯一的生機。龍山的人現(xiàn)在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外面又是槍戰(zhàn)又是警車的,亂成一團,這可能是唯一逃跑的機會。
蘇晴還在對著倉庫方向警戒,完全沒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
"走??!"爺爺?shù)吐暣叽?,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p>
我咬緊牙關(guān),一只手抓住彎曲的欄桿,使出渾身力氣往外掰。鐵條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終于被撐出一個能讓我勉強鉆過去的口子。我先把爺爺往外推,他動作慢,我在后面托著他的屁股使勁送。
"小心點,別碰到欄桿,上面積著銹呢。"爺爺一邊爬一邊叮囑。
他剛爬出去,我就聽見卡車前面?zhèn)鱽砟_步聲,還有人喊:"這邊!他們肯定在駕駛室里!"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趕緊縮回頭,裝作還在籠子里的樣子??设F欄桿被我掰變形的樣子太明顯,根本藏不住。
"媽的,沒時間了!"我心一橫,不管不顧地往欄桿外鉆。肩膀剛出去一半,就聽見"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擦著耳朵飛過去,打在車廂板上,濺起一片火星子。
蘇晴反應(yīng)很快,一個翻滾趴到車廂底板上,舉槍朝倉庫方向連開三槍。外面?zhèn)鱽硪宦晳K叫。
"媽的,快走!"我急得滿頭大汗,使勁把身體往外擠,肋骨被鐵欄桿硌得生疼。
"蛋兒!把這個帶上!"爺爺突然把那個裝銅鏡的盒子塞進我懷里。
"現(xiàn)在還管這個?"我急得想罵人,但還是下意識接住。
"這玩意兒比命還重要!"爺爺壓低聲音,眼神異常嚴肅,"記住爺跟你說過的話,看到七星連珠的圖案,就..."
話沒說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卡車后方的油箱突然炸開,火光沖天而起。巨大的沖擊波把我和爺爺都掀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我感覺后背像是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燙過,疼得差點暈過去。
耳朵嗡嗡作響,啥都聽不見。我趴在地上,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嘴里全是血腥味。
"爺!爺!"我撐起身子大喊,可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轉(zhuǎn)頭看見爺爺趴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我趕緊爬過去,把他翻過來,發(fā)現(xiàn)他額頭磕破了,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爺!你醒醒!"我使勁搖著他。
爺爺慢慢睜開眼睛,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嚇人:"聽著...銅鏡...背面有凹槽...密碼..."
突然一聲槍響,爺爺?shù)纳眢w猛地一抖,抓著我胳膊的手瞬間沒了力氣,軟了下去。
"爺!"我腦子"嗡"的一下,眼前一片血紅。
沒時間反應(yīng),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后衣領(lǐng),把我往后拽。我以為是龍山的人,回手就要打,卻對上蘇晴那張沾著灰塵的臉。
"還愣著干什么!想死?。?她急得眼睛都紅了,一把將我拉起來,"上車頂!快!"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拽著往卡車側(cè)面跑。身后又是幾聲槍響,子彈打在車廂上,濺起一片片鐵皮碎屑。
"快!"蘇晴用力把我往卡車車頂推,自己也跟著爬了上來。
我趴在車頂上,看著遠處那些晃動的黑影,還有倉庫那邊時不時閃過的槍口火光。風(fēng)很大,吹得頭發(fā)亂飛,夾雜著濃重的汽油味。
"你爺爺...對不起。"蘇晴的聲音有點干,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
我沒說話,只是死死攥著手里的銅鏡盒子。盒子被爺爺?shù)难炯t了一角,熱乎乎的。
卡車另一邊突然傳來腳步聲,幾個黑衣人舉著槍沖了出來。龍山那張帶著刀疤的臉在火光中顯得格外猙獰。
"找到他們了!在車頂!"有人大喊。
子彈像雨點似的打過來,打在車頂上噼啪作響。蘇晴拉著我滾到卡車另一側(cè),躲開子彈。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龍山的人這么針對你?"她一邊盯著敵人,一邊快速給手槍換彈匣。
"我是摸金校尉!"我朝她吼道,心里憋著怒火,"三代傳下來的!那銅鏡是我們家的東西!"
蘇晴動作頓了一下,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靜:"有意思。"
她突然抬手,對準遠處的黑影連開三槍,黑暗中傳來一聲慘叫。
"跟我來!"蘇晴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卡車駕駛室方向拽。
我們剛跑到車頭,就看見倉庫那邊突然亮起幾道手電光,有人用大喇叭喊話:"里面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龍山的手下明顯慌了神,槍聲變得雜亂無章。
"警察真來了!"我心里一喜。
蘇晴卻皺緊了眉頭:"不對,我沒叫支援。"
就在這個時候,倉庫那邊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爆炸了?;鸸鉀_天而起,照亮了半個夜空。
"媽的!他們想炸了整個地方!"蘇晴臉色大變,"龍山這狗東西想滅口!"
更多的槍聲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