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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靜檀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的冰冷。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對面那七個少年，最后定格在葉聽眠低垂的、紅得快要滴血的側(cè)臉上。

那眼神，充滿了審視、不悅，甚至……

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

餐桌上的氣氛，因為蘇靜檀瞬間冷卻的氣場，變得有些尷尬和凝滯。

葉聽眠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去。

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似乎還是發(fā)生了。

年夜飯的后半段，在一種略顯沉悶的氣氛中結(jié)束。

大人們轉(zhuǎn)移陣地到客廳喝茶聊天看春晚，試圖緩和剛才的尷尬。

少年們則默契地溜到了陽臺。

葉聽眠借口幫忙收拾，躲進(jìn)了廚房。

她需要一點(diǎn)空間，來消化母親那冰冷的眼神和心底翻涌的復(fù)雜情緒。

廚房里只剩下她和正在洗碗的顧清鳶。

顧清鳶眠眠，沒事吧？

顧清鳶關(guān)切地問

顧清鳶宋阿姨就是喝多了開玩笑，你別往心里去

葉聽眠搖了搖頭，默默地擦著盤子。

她知道宋阿姨沒有惡意，但母親的反應(yīng)……

像一根刺，扎進(jìn)了她的心里。

就在這時，廚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蘇靜檀走了進(jìn)來。

她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但那種疏離感卻比剛才更甚。

蘇靜檀清鳶，我來幫你們吧

蘇靜檀說著，挽起袖子，動作利落地接過葉聽眠手里的盤子。

顧清鳶識趣地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廚房，將空間留給了母女二人。

廚房里只剩下水流聲和碗碟碰撞的輕微聲響。

沉默在母女之間蔓延，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沉重。

良久，蘇靜檀才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

蘇靜檀葉聽眠，我培養(yǎng)你獨(dú)立

蘇靜檀不是讓你在這種年紀(jì)，就把精力浪費(fèi)在無謂的人際關(guān)系

蘇靜檀甚至……早戀上的

葉聽眠擦盤子的動作頓住了。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

果然。

還是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迎上母親審視的目光。

琥珀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在母親面前，露出了清晰的不服和……

倔強(qiáng)。

葉聽眠我沒有早戀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蘇靜檀沒有？

蘇靜檀冷笑一聲，目光掃過窗外陽臺的方向

蘇靜檀那剛才算怎么回事？

蘇靜檀那七個男孩子，看你的眼神，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葉聽眠攥緊了手里的抹布，指節(jié)泛白

葉聽眠他們是我的朋友。

葉聽眠在我被欺負(fù)、受傷、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他們在我身邊。

葉聽眠而不是你口中那些‘無謂的人際關(guān)系’

蘇靜檀的眉頭狠狠皺起

蘇靜檀朋友？

蘇靜檀葉聽眠，你太天真了！

蘇靜檀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腦子里在想什么，我比你清楚！

蘇靜檀他們現(xiàn)在對你好，不過是……

葉聽眠不過是什么？

葉聽眠打斷她，聲音微微提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葉聽眠媽，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應(yīng)該像你期望的那樣

葉聽眠永遠(yuǎn)一個人，永遠(yuǎn)不需要任何人幫助，永遠(yuǎn)‘獨(dú)立’到冷血，才是對的？

蘇靜檀被女兒罕見的頂撞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

蘇靜檀我這是為你好！這個社會很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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