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我像是來到一個虛無的世界,四周一片空白。
我這是在哪兒?
“金智琦,一直往前走?!?/p>
不明目的的伴隨著心底的聲音向前走,一扇門出現(xiàn)在我面前,停下腳步,伸手推開。
神情恍惚,
“智琦,智琦?金智琦!”我想我是被這個聲音拉回的現(xiàn)實。
我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咖啡廳中,對面坐著對我的失神十分擔(dān)心的李思思。
她穿著幾年前的舊款式,四周皆是金發(fā)碧眼。
“嗯?怎么了?”我疑惑的看著她。
見我沒事,李思思夸張的長吁了口氣,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仍是不忘關(guān)心我:“你沒事兒吧?叫你好幾聲都不理我。跟你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叫你不要熬夜弄那點兒東西你非不聽。得,你看你這下都反應(yīng)遲鈍了,以后失聰了不要來找我?!?/p>
她拖著下巴,做出了一番感慨:“真是個不孝子孫?!?/p>
“呀!李思思!說什么呢?!”我毫不客氣的抬手用力給了她一個爆栗。
李思思吃痛的捂住頭,笑嘻嘻搬著椅子坐到離我最近的位置上。
我狐疑的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這姐打什么鬼主意,繼續(xù)專注于我面前的抹茶蛋糕。
“...”見我完全不理她,李思思無趣的扁了扁嘴,卻絲毫不被我的冷淡反應(yīng)所影響,她羞澀的笑了,略帶些扭捏的開口:“智琦,你最近手頭上還有錢嗎?嗯...我想跟你借筆錢?!?/p>
“借多少?”
“...不多,也就一百萬。”
“...一百萬嗎?”
我猶豫了,
因為想到最近哥哥剛接手白鯊會會長一職,再加上父親剛剛過世,打理著白鯊會會內(nèi)的場子和公司,哥哥肯定特別忙碌吧。
近幾日跟他通話都是見他眉眼間都是強打起精神也遮不住的疲憊感。
在她頗為期待的眼神下,我艱難的開口試探著:“思思...你...很著急用這筆錢嗎?”
李思思怔住了,顯然是對我的話感到二丈摸不到頭腦,卻還是回答著我的問題:“嗯...對”
“...”這就難辦了。
我咬著自己的大拇指,陷入這個糾結(jié)的問題中。卻沒有發(fā)現(xiàn)原本還是笑眼彎彎的人,此刻卻凝重的看著我。
哽咽著聲線,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留下,大聲質(zhì)問著:“金智琦!你真是太過分了!你不是有個很有錢的哥哥嗎?!你怎么可能連這點錢都不愿意借我?!我們難道不是好朋友的嗎?難道連這點信用都沒有嗎?!”
見李思思處在危險邊緣,因太過憤怒和失落漲紅了的雙目,緊握著杯子的手指漸漸泛白。四周人議論紛紛,見事態(tài)全然無法收住,心下開始慌張。
連忙起身出聲嘗試著安撫她的情緒:“思思,思思,你冷靜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一百萬太多,我哥哥那邊...”
“金智琦!”
‘啪!’一巴掌襲上我的臉龐,瞬時愣住神。
杯子被她大力放下,因為氣憤,胸腔不停的劇烈浮動。眼睛緊緊的瞪著我,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向我放出狠絕的話語:“金智琦!你記??!我們從今往后,再也不是朋友!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再也不相往來!”
“思...”
伸出的手來不及攔住她,只能就這樣看著她倔強的離開,心底的苦澀瞬時被放大。
連同著周圍人的嘲諷和不解,四周開始旋轉(zhuǎn),像怪物一般吞噬了我。
......
睜開雙目時,獨屬于酒吧的煙草味和吵雜的音樂聲充斥著我的神經(jīng)。
“智琦,思思,他過來了,在后臺等著我呢。我一會兒就要上臺了,得先去看他一眼,就先不陪你們了?!?/p>
說話的人是穿著演出服,一頭亮麗的白金色長發(fā)的白恩智,她拿著手機,雙手合十跟我們做著抱歉的手勢。
這種情形下,一向嘴上不饒人,不吐槽兩句就不是她的李思思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損她:“呀!白恩智!你就見色忘友吧!嘖嘖,快去吧,快去吧!”
李思思恨鐵不成鋼擺了擺手,得到同意后的白恩智笑眼彎彎好心情的和我打了聲招呼便消失在人海中。
“...金智琦,你今兒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照往日你不是早跳起來跟我一塊損白恩智了嗎?!?/p>
見我一副神游外太空的不在線狀態(tài),李思思歪著頭好奇的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愣神看著她,與剛剛在咖啡廳那憤怒又失常的猙獰樣子競相重合。
回過神來,掩下眼中復(fù)雜的情緒,故作輕松道:“沒事,我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你在咖啡館向我借錢的事情。雖然說你的事情解決了,可我對沒能幫上你這個忙感到特別內(nèi)疚。 ”
見她聽到我提起借錢的事情,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也沒多想,只是猜測她想起那天的錯怪而羞愧。
李思思垂下雙目,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驚慌的大呼,都怪白恩智那臭丫頭害得自己沒注意時間。她歉意的笑了笑,諂媚的向我撒嬌:“嘿嘿,智琦。”
“干嘛?”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嘿嘿,智琦,愛你喲?!?/p>
“請你好好說話,把你的大臉移開。”嫌棄的拍開她湊近放大的臉。
見她吃痛的皺著一張臉,暗暗的松了口氣。
果然這個才是我認識的李思思。
“我的臉才不大呢。這是巴掌臉巴掌臉!”李思思小聲嘟囔著,“我對象過來了,說要接我回家,你也知道,他啊。太過掌控我了,不讓我來這種地方,我都是偷偷過來陪著你給白恩智那妮子慶祝的。好了,不說,我得趕快去找他了,回見?!?/p>
“回見!”
李思思仰頭飲完杯中的酒,見我也飲盡我杯中的酒中,李思思晃了晃手里的手機,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后急忙小跑著離開了。
這是我們?nèi)嗽缦燃s定好的規(guī)矩,在聚會中如有一人先行離去,此人向其她二人飲一杯酒水或飲料。其她兩人回敬,這才能離開。
音樂響起,看著舞臺上那個盡情跳舞的漂亮女子,嘴角上揚著,認真享受著音樂。
一曲結(jié)束,興許是酒喝的有些多,燈光太多晃眼,一時半會兒也等不到樸智旻,很快感到頭昏眼暈。
嘆了口氣,拿起手邊的手機晃了晃腦袋,跌跌撞撞來到洗手間。
用涼水清洗了一遍臉,才感到絲絲清醒,不過也是片刻。
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向吧臺處的位置走去。
吧臺處站著剛表演完回來找我們的白恩智,咦?她身旁還站在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站一時半會兒看不清長相。
他們對面站著不知是何緣故又折回來的李思思。
距離有些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正當(dāng)疑惑李思思為什么又回來,打算過去嘲笑一下之際,見白恩智順著李思思指的方向看來,對上視線時,剛邁出一步,被身后人用毛巾捂住了口鼻。
一陣甜膩的味道,很快陷入了昏迷。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p>
——現(xiàn)實——
被噩夢驚醒,猛的睜開雙眼,是醫(yī)院。
意識回歸,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剛剛一切都是夢境。
我拭去臉上的汗水,靠著墻撐坐起來。
“小琦,你醒了?!?/p>
樸燦烈見我醒來,一把抹去臉上還未擦拭的淚水,急忙為我后背墊上軟墊。
“哥哥?!碧謸嵘纤遣粌暨€有些許胡渣的下巴。
他憐愛的看著我,寬大的手握住我的手,驚魂未定似的喃喃自語說著不知安慰誰的話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哥,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p>
“沒關(guān)系,小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哥哥沒有照顧好你。哥哥答應(yīng)你,一定會揪出這個傷害你的人。所以,不要怕,哥哥在這兒。”如同害怕蝴蝶消失殆盡,樸燦烈憐惜的將我擁入懷中。
抬起另一只手安撫著樸燦烈那發(fā)抖的身子。
“嗯,我相信你哥哥?!背两谶@溫柔寬大的懷抱中,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哥哥,鄭秀晶呢?她沒事兒吧!”我抓緊他的胳膊,著急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想起昏迷前,我是被人護在了身下。那么那個人應(yīng)該是鄭秀晶。
我很擔(dān)心她。
她沒事兒吧?
都怪我。
樸燦烈輕拍著我的后背,溫柔的笑了,輕聲開口道:“不用擔(dān)心,她就是砸傷了后背。沒有傷及骨頭,只是一點兒小傷?!?/p>
“那她...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回歸行程是不是也推后了?哥哥,都怪我。我明明感應(yīng)到那兒有危險,非要往危險的地方走。如果不是我,鄭秀晶也不會被我連累。都怪我。” 從他的懷中鉆出,內(nèi)疚的看著他,為自己做出的蠢事而懊悔,感到深深的內(nèi)疚。
“她沒事,智琦,不用內(nèi)疚。那個罪魁禍?zhǔn)子筛绺缇境?,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養(yǎng)好傷,替哥哥跑趟美國,幫哥哥擺平公司的危機?!?/p>
“我嗎?公司怎么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對,沒錯?!睒銧N烈笑著點了點頭,疼愛的揉了揉我額前的發(fā)絲,“智琦,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哥哥為什么突然把你從美國叫回來嗎?”
“...”我抿著唇,一言不發(fā)沉默著,等待著他的解釋。
是了,我接到哥哥的電話。說是讓我回國,公司有很緊急的事情。
我接到電話后馬不停蹄的坐著飛機回到A市。
從回國那日起,我便一直詢問樸燦烈到底是什么事。
他也只是敷衍我說公司需要我去幫忙。
這下看來,原來另有原因。
“你也知道,白鯊會涉及有賭場和娛樂業(yè)。娛樂業(yè)為表面,其實我們白鯊會還是以賭場為主,而賭場分為多個場子。我和你Suga哥的精力只夠賭場,現(xiàn)在只能把公司暫交給黃旼錫代為管理。所以?!?/p>
“所以,你想我接手A·STAR公司?!蔽翼樦脑捊酉?。
樸燦烈贊賞的看了我一眼,繼續(xù)道:“沒錯,因為我現(xiàn)在只信任你。黃旼錫這個人你要善用,用的好了會是你的得力助手。用的不好將是你最大的敵人?!?/p>
“...我知道了。哥,我會好好做不辜負你的期望的。”
“嗯,不愧是我樸燦烈的妹妹?!?/p>
“那,哥哥,你為什么說公司有危機了?”
“你昏迷這幾日,鹿晗提出解約,再加上鄭秀晶受傷公司股份下降了很多。所以打算引進美國的制作人來提高股份。”
“...我知道了?!?/p>
......
在家做了幾天的咸魚,終于到了要去美國談合作的日子。
我一邊提著鞋一邊沖著里面還在準(zhǔn)備食材的左時大聲道:“左時姐,我約了公司的同事,就不回來吃晚飯了?!?/p>
“呀!金智琦你說什么?!你還是個...”
沒等她咆哮完,我急忙拎著包快速溜走。
伸手攔下出租車,拉開車門。
“麻煩,日本料理店?!?/p>
左時是我同哥哥從小玩到大的,算是除父母外較親的人了。
人雖長相清秀漂亮,但卻跟樸燦烈一樣的啰嗦。
我現(xiàn)在去見的人是公司剛幫我招的總監(jiān)助理,聽黃旼錫說是哥哥安排的人。
“小姐,到了?!?/p>
“好的,謝謝?!?/p>
胡思亂想間就已經(jīng)到達了約定的日本料理店。
看著熟悉的店鋪裝潢,不禁心生感慨。
這件料理店三年前就已經(jīng)在這兒了。
我和哥哥經(jīng)常到這家店來,有著我們青澀美好的回憶。
“金小姐,這邊請?!?/p>
“好的?!眮聿患盎貞洠返姆?wù)生。
在另一條街一個比較偏的地方,有一個破舊的房子。那是我和哥哥,還有閔玧其三個人兒時玩捉迷藏的秘密基地。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嗯...等等!
我看到了什么?!
停下腳步,看向坐在這個還未來及關(guān)門的包間內(nèi)的人。
他們手拿著菜單,微微俯身傾聽點餐的服務(wù)生,很明顯他們剛在我前腳到。
一個是笑著詢問自己女伴有什么忌口的食物的樸燦烈,但坐在他對面,背對著我而坐的女人是誰?
意識到自己的疑神疑鬼,好笑著把多余的想法拋開。
管她是誰呢!只要他喜歡就好,我才不管那么多。
瞧瞧這個笑的跟個二傻子一樣的男人。真是不忍直視。
“金小姐?”
引路的服務(wù)生將我拉回現(xiàn)實。
我抱歉的笑了:“不好意思,走吧?!?/p>
跟隨著服務(wù)生來到我提前定好的包間。
拉上門。
“金總監(jiān)您好,我是您今后的私人助理,孔孝真?!闭f話的人是一個渾身散發(fā)著成熟魅力的女子。
她從坐席上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啊,你好,我怎么稱呼?”被她那強大的職業(yè)氣場震懾住,有些驚慌失措的握上她的手。
“叫我孝真就好?!?/p>
“嗯...您應(yīng)該比我大,我還是叫孝真姐好了。有些方面還需要你幫我呢?!?/p>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以后可能會成為我良師益友的朋友。
“哈哈,好。果然跟我猜想一樣可愛?!毕袷亲兡樢话?,她一改剛剛的嚴(yán)肅,爽朗的笑出聲來。
?
這人是在變臉嗎?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她,目瞪口呆。
見我一臉迷茫(?!)呆愣的樣子,孔孝真被我的模樣逗樂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怪不得總裁招助理的時候一再要求不要男性。原來是護妹心切怕有人吃醋擔(dān)心?!?/p>
她抬手親昵的揉著我的臉蛋,真是十足十的像個怪阿姨一樣。
孔孝真很快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份機票給我。
“這是?”
“您的機票,我們明天上午九點的航班,因為您休假,所以執(zhí)行總監(jiān)讓我整理出這次去美國,合作方的資料和行程。我們大約要去一周,所以,總監(jiān)您要帶好一周的東西啊?!?/p>
不滿她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只能無奈的扁了扁嘴答應(yīng)下來。
“嗯,我知道了。這家料理店還是不錯的,我和哥哥之前總是來這兒。”將機票收好,等著點的食物上桌。
“哦這樣啊 怪不得我剛看到總裁和她的女朋友?在這家店來著。”
“您的餐全部上齊了,請慢用?!?/p>
“好的,謝謝?!蔽倚χ蚍?wù)生道謝,又繼續(xù)道:“我那會兒來的時候也看到了”
只見孔孝真見送餐的服務(wù)生離開,又看著他關(guān)緊門,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玩心大起,配合著她,好奇的問著:“是誰?。俊?/p>
“是你絕對認識的?!?/p>
“我認識的?”將沾有芥末的壽司放在面前的小碟中,看向她。
“是Killer的白管事,白恩智?!?/p>
“白恩智?!”手中的食筷滑下。
怎么會是她?!
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是她。
——第三人稱視角——
——醫(yī)院。
小小躲在拐角處,小心翼翼的盯著不遠處坐在長椅上的女人。
“下一位,權(quán)寶兒?!?/p>
小小看著權(quán)寶兒神色不明握著病單,心下更是疑惑。等她離開,快步走到醫(yī)生室內(nèi)。
......
權(quán)寶兒將手中的病單揉成一團塞到自己的包里,穩(wěn)住自己虛浮的步子。
她想她大概不能見到他了。
自己的權(quán)利和弟弟也無法保全了。
所以,阿果,不要怪姐姐心狠。我一定要保護好你,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就連要姐姐的生命也愿意。
那個女人...留不得。
……
邊伯賢將自己的刀從尸體中拔出,面無表情的臉上沾滿鮮血。
他毫不在意的抬手用袖子胡亂的擦去,虛弱的靠坐在一邊,靜靜看著這個房間里倒?jié)M尸體的空地。
毫無驚瀾的眸子如同死灰一般,摸出衣兜里放有女孩照片的項鏈,垂下眼眸又將其揣回兜里。
邊伯賢搖晃著站起身,身上的外套沾有大片血漬,拿起檔案袋輕拍了下土像是對待珍貴東西一般小心翼翼的揣到懷里。掏出火機點燃后,暗著眸子走出房子。
房子燃著兇兇大火,烏黑的煙爭先恐后的向上攀巖著。很快就連天色就被染上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