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回到咸福宮,正碰上離開的嘉貴人,二人相互行禮之后便錯開。
看著嘉貴人離開的身影,永璜眼底閃過一抹思索的神色。
嘉貴人看著與皇后、貴妃彼此交好,多在長春宮與咸福宮走動,這本來也沒什么,不過……
永璜想起了前世嘉貴人對嫻妃說的那番剖白,直覺這人實在不簡單,說不得這后宮多少風雨,都是被此人出言挑撥的。
果不其然,進了咸福宮,就見貴妃神色郁郁坐在榻上,手扶在小腹上,顯然是聽嘉貴人說了什么。
不過她臉上的郁色見到了永璜便散開了不少,臉上綻放出一個笑來,對他招了招手。
“慧娘娘,您心情不好么?”永璜心知肚明,卻像是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一樣問了一句。
高晞月本是聽了金玉妍的話,想著自己沒有一個親生的孩子,盛寵再多也只??仗摚缃褚姷接黎郧傻纳裆?,空懸的心就少了一半。
是了,縱然沒有親生的孩子,大阿哥也還是在自己宮里養(yǎng)著的,這母子情分總不是虛的。
永璜見貴妃自己想開了,便也不多勸,只是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慧娘娘,雖然如今已經(jīng)快要到驚蟄了,您身上的寒癥卻還是不能馬虎,兒臣閑暇時跑了幾趟太醫(yī)院,問了好幾個太醫(yī),有不少方法,咱們一樣一樣的試,總能將您治好的,好不好?”
沒錯,這一世他不僅要讓慧貴妃從那些斗爭中保全下來,還要將慧貴妃的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否則縱然不因為宮斗失敗而慘死,也會因著寒癥活不了多久。
慧貴妃聽永璜這樣說,心中也是豁然開朗,是了,身子不好還談什么生養(yǎng)!
她抱著永璜,臉上的笑意又真實了幾分,“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了,不過不能因為這個就耽誤了學習,知道嗎?”
哄好了慧貴妃,永璜便回了自己住處,沿路上就聽見幾個小丫頭說了嘉貴人今天說的事。
原來是玫常在懷了龍?zhí)?,今早在一眾娘娘面前大出了風頭。
永璜搖了搖頭,心說這宮里實在沒有規(guī)矩,主子的話也可隨便議論,皇爺爺當年在時,宮中可不是這番景象。
一面又思索起來。
玫常在這一胎前世便沒有生下來,聽說是個怪胎,后面……
永璜想起了自己被移送給鐘粹宮的純娘娘。
他眼底閃過一抹暗光,想來這就是嘉貴人來找慧貴妃“閑聊”的目的了。
前世慧貴妃似乎因為嘉貴人的挑撥,在這一場局中插了手,也因此埋下了禍根,這一世怎么都不能讓慧娘娘參與進去。
只是自己整日不僅要學習讀書,還要練習騎射,在后宮中的時間實在少,身邊實在沒有得用的人,消息不靈通,若是因此誤了時機,那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若是能籠絡一兩個自己能用的人放在貴妃身邊,充當自己的耳目,順便開解一下慧貴妃,那便好了。
永璜腦海中閃過魏嬿婉的臉。
這個小丫頭為人機靈有心思,前世那般被繼后針對也還是做到了皇貴妃的位置上,實在不簡單。
若是現(xiàn)在能夠?qū)⑺崆盎\絡到身邊,不管以后怎么樣,至少當下是有利無害的。
說到魏嬿婉,永璜又想起一個人,那便是皇阿瑪身邊的進忠。
如今王欽倒臺,李玉漸漸得了重用,進忠是個有野心的,雖然露了臉,但到底還只是個小太監(jiān),這個階段籠絡起來最是容易。
只不過自己一個皇子,籠絡皇上身邊的人,實在太危險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當務之急,是要將魏嬿婉從四執(zhí)庫里調(diào)出來。
這件事情用不著皇上,如今貴妃正得寵,調(diào)用一兩個宮女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