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竹門被踹開,撞在實木的門柱上發(fā)出悶響。
永璜敏銳地察覺到竹門已經(jīng)被踹散架了。
身后傳來腳步聲,小英擋在了他前面。
“又是你們!這個月交田租的日子還沒有到,你們又來干什么!”小英的聲音里滿是憤怒。
“今年租金漲了,你們的沒交齊,我家主子自然是來催補款的,勸你識相點乖乖交出來,免得我們動手!”
永璜微微皺眉,這陣子他不是沒有聽說過。
白鳳村的村民們都是在城中一位姓蔣的地主手里租地的。
那蔣員外為富不仁,不僅租金高昂,還總是找地痞流氓來給白鳳村的人們添亂。
但是白鳳村就連后面的一大片山地都是他的,村民們除了搬家,也沒有別的辦法。
可他們世代都在白鳳村里討生活,又怎么可能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呢。
因此眾人都是一邊被蔣員外拿捏著命脈,一邊忍辱求生。
這也是白鳳村這么簡陋窮苦的原因。
“去年不是才剛漲了兩成嗎?怎么還要漲!你們簡直不講道理!”小英的聲音里充滿了怒氣,還有些隱藏得很好的委屈。
永璜微微皺眉,前兩日為了讓車夫幫他的忙,身上的銀子都遞過去了,如今手頭上就只剩下一兩銀子,這么點,估計那幾個混混塞牙縫都不夠。
“你這死丫頭,你說什么!”那地痞頭頭被小英激怒,上前一步就要揍人,永璜上前將人按住。
“這位大哥,不過就是幾兩銀子,我們不日就能湊齊,您不日寬限幾天呢?”永璜如今失明,身上又沒有趁手的武器,真要交鋒完全就是吃虧。
左右令牌已經(jīng)送出去,想必不出三日就會有消息,不如……
“哈,哪里來的小白臉,拿不出錢還要充大頭,真當我們兄弟幾個好欺負呢!”
隨著地痞的話音落下,前方又傳來好幾聲不屑的呲笑,很是不把永璜放在眼里。
永璜到底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縱使有些身手,但到底比不得幾個壯漢,他被人一把撥開,那人轉(zhuǎn)身走到曬衣服的地方。
“喲,”那人看到了永璜遇救時穿的那一身,伸手摸了摸,“這不是穿著好衣服嗎,怎么會沒有錢。還不快老老實實交出來!”
布料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永璜的那身衣物已經(jīng)被收走了。
“嘿嘿嘿,沒有錢,就先拿這些衣服來頂著吧!”地痞佞笑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一身衣服而已,永璜并不是那么在意,正想帶著小英回屋,卻聽小英的腳步聲往那些人的方向跑去了。
“站?。∵@是艾公子的東西,不許你們拿走!”小英應(yīng)該是攔在了他們身前。
“死丫頭!”那流氓顯然不是好相與的,一腳將小英踹到在地,粗聲粗氣道:“那你有錢嗎,你倒是拿出來?。]錢還拽什么!”
“就是不許,還給我!”小英被踹了,卻不喊痛,只是一味地攔著那地痞流氓,不讓他們離開。
“嘿!你這死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抬腳又要踹,卻被少年人抬腳攔住了。
“這位大哥,”永璜的聲音仍然淡淡的, 其中卻藏著無邊的怒氣,他挺直了腰桿,縱使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那周身尊貴的氣勢,“一身衣物而已,你拿了就拿了,何必出手傷人!”
那地痞流氓卻被他這一行為惹怒,“你這瞎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誰,敢跟老子動手!”
永璜察覺到面前刮過一陣罡風,顯然那人沖著自己的臉來的。
永璜皺了皺眉,勉強抬手擋在面前,攔住了那直沖顏面的一拳。
那人使的蠻力,讓永璜的手臂微微發(fā)麻。
“哎喲,還敢擋,”那人言語里帶了些意外,“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瞧瞧!”
永璜聽見四五人的腳步聲在他周圍分散開,那幾人將他圍住,顯然是不準備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