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嘴角微勾,順著那人的力道倒入池水之中,撲通一聲悶響,驚飛了周遭的鳥兒。
冰涼的水流四面八方將他裹挾,為了避免嗆水而無法開口呼救,他四肢撲騰著,就像是徒勞的掙扎。
下手的人見得了手,心中一喜,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措不及防被人拉住了手腕。
抬頭看去,一個高壯的侍衛(wèi)黑著臉站在身后。
一旁的小路上,進(jìn)忠公公帶著一隊(duì)侍衛(wèi)紛紛跑了過來,“大阿哥找著了!”
隨著他的這一聲,這個一向偏僻靜謐的角落史無前例地?zé)狒[起來。
永璜被人從水里撈出,厚厚的衣裳蓋在他身上,水滴順著頭發(fā)滴落,瞬間將衣服洇濕,染上一層更深的顏色。
進(jìn)忠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永璜嘴角微勾。
養(yǎng)心殿內(nèi),除了皇上皇后,下面還坐了一群人。
憂心忡忡的貴妃,事不關(guān)己的嫻妃,還有剛剛被押上來的貞淑。
永璜在偏殿被人伺候著沐浴更衣,因著是皇上眼皮子底下,沒人敢多說些什么,只安靜地將手頭上的事情都做妥當(dāng)。
幾個太醫(yī)輪番看過,確定永璜沒有大礙,才退去向皇上回稟。
皇上眼神冰冷,看向貞淑的眼神像是帶了刀子。
永璜才失而復(fù)得,眼睛還沒有好全,卻又遭逢如此的無妄之災(zāi)!
在皇位上這么多年,怎么會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內(nèi)幕。
貞淑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被捉到,盯著皇上要?dú)⑷说哪抗?,心中不免忐忑,暗自決定若是皇上審問起來,無論如何都一口咬死了是自己做的,決不能連累嘉妃娘娘。
怎知皇上還沒有開口,一個小太監(jiān)就拿著一摞紙進(jìn)來了。
皇上上下將紙上的情報(bào)看了兩遍,目光更是銳利,片刻之后將紙拍在桌上,驚起一屋子?jì)邋脊蛳铝恕?/p>
“傳嘉妃過來?!被噬系脑捚届o無波,無人知曉他真正的心情。
永璜再一次回到養(yǎng)心殿的時候,只模糊地看見幾個跪在地上的人影。
縱然視線模糊,他卻仍然可以感受到一道瞪向他的視線。
“皇上,臣妾問心無愧,大阿哥眼睛看不見,一時失腳掉落也是有的,貞淑不過是偶然路過,這事無論如何都落不到貞淑頭上啊皇上!”
嘉妃為人縱然心思歹毒,但好歹對下人是一片真心的,盡管情勢不利,仍然為貞淑辯駁幾句。
永璜靜靜站在一旁,聽完了她的辯解,垂眸不言。
皇上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永璜,你怎么說?”
“回皇阿瑪,兒臣縱然視線模糊,卻隱約能看見些東西,怎么都不會一路走到池塘邊,兒臣掉下池塘前,曾感受到背后有人推兒臣?!?/p>
“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只是路過,請皇上明察!”永璜的話便是明示了這事與她有關(guān),貞淑很快反應(yīng)過來,跪在地上為自己求饒。
“你還敢嘴硬!”皇上冷哼一聲,抬手示意。
幾個小太監(jiān)被押了上來,其中一個在看到殿中的情景之后臉色驟變,腳下一軟當(dāng)即跪下。
皇上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春蟬說當(dāng)時被一個小太監(jiān)撞了幾下,這才跟丟了大阿哥,春蟬,你看看是那個太監(jiān)撞了你?”
春蟬得令上前將幾人一一看過,在看到那個最先跪下的小太監(jiān)時眼神一凜,指著他道:“回皇上,便是此人撞了奴婢?!?/p>
那人見春蟬指著自己,心中驚惶,一下一下地磕頭,道:“奴才不長眼睛,沖撞了春蟬姑姑,還請姑姑大人有大量,放過奴才一會吧!”
“事到如今還想狡辯!”皇上的口吻中已經(jīng)染上了淡淡的怒氣,“你們,將最近看到的事情一一說出來?!?/p>
他的目光掃向剩下的幾個小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