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樓的紅燈籠在雨夜里晃得人眼暈。
布尼蹲在回廊拐角,濕透的衣領(lǐng)黏在后頸上。隔壁廂房傳來木床吱呀聲,混著男人粗喘和哥兒壓抑的嗚咽,像把鈍刀子往他耳膜上磨。十六歲的少年攥緊偷藏的銀簪,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的血痕。
“布少爺又聽墻角呢?”龜公提著燈籠嗤笑,“您娘知道您專挑臨盆的哥兒屋子蹲么?”
檐外驚雷劈落,照亮布尼眼底猩紅。他踹翻燈籠沖進(jìn)雨幕,卻撞見二樓軒窗洞開——那個叫清花的清倌人正在練箜篌,雪白中衣下隱約透出腰封勒出的弧度。
后來無數(shù)個夢魘里,布尼總會回到這個雨夜。如果當(dāng)時他知道,那具看似清瘦的身軀能在三年后把他釘在產(chǎn)床上操到破水,他一定會親手?jǐn)Q斷對方脖頸。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