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太陽有刺

溫晚檸在行李箱里翻找出防曬霜

"在干什么？"沈昭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準備涂防曬霜"溫晚檸合上箱子，"你要用嗎？"

沈昭寒接過防曬霜，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腕："謝謝。"

這個輕微的觸碰讓溫晚檸心跳加速。自從收到錄取通知，她總覺得和沈昭寒之間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她們即將成為大學同學，而不再只是高中補習的關(guān)系。

"下午去浮潛？"沈昭寒突然問。

"好??！"溫晚檸抬頭，正好對上沈昭寒的目光。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她臉上，勾勒出精致的輪廓。溫晚檸慌忙移開視線，"我...我去換泳衣。"

浮潛時，溫晚檸死死抓著沈昭寒的手不放。

"我、我怕水..."她戴著面罩，聲音悶悶的。

沈昭寒捏了捏她的手心："我在。"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溫晚檸莫名安心。她深吸一口氣，將臉埋入水中。

海底世界在眼前展開——五彩的珊瑚隨著水流搖曳，魚群在她們身邊穿梭。沈昭寒拉著她緩緩游動，不時指向某個奇特的海洋生物。陽光穿透水面，在沈昭寒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游動的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一條人魚。

溫晚檸看得入迷，不小心嗆了口水。沈昭寒立刻將她拉出水面，摘下面罩："沒事吧？"

"沒...咳咳..."溫晚檸扒著沈昭寒的肩膀咳嗽，兩人的身體在水中緊緊相貼。

"回去吧。"沈昭寒皺眉。

"不要！"溫晚檸搖頭，"我想再看一會兒...你拉著我就好。"

沈昭寒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將她額前濕漉漉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好。"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溫晚檸呆住了。她機械地重新戴上面罩，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海洋都能聽見。

第四天晚上，班級在海邊組織了燒烤派對。

溫晚檸喝了一點啤酒，臉頰泛著淡淡的粉色。她偷偷瞄向不遠處的沈昭寒，對方正被幾個同學圍著討論大學專業(yè)的事。

"你和沈昭寒..."林曉突然湊過來，"是不是有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溫晚檸差點被飲料嗆到，"我們就是朋友..."

"得了吧。"林曉翻了個白眼，"你們倆看對方的眼神，跟看戀人似的。"

溫晚檸慌亂地擺手："別瞎說！"

她下意識看向沈昭寒，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也正望著這邊。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同時移開視線。

派對結(jié)束后，她們沿著沙灘慢慢走回酒店。夜風帶著海水的咸味，溫晚檸赤腳踩在潮濕的沙子上，不時有小浪花漫過腳背。

"昭寒..."她鼓起勇氣，"大學你想選什么課？"

"數(shù)學分析。"沈昭寒的聲音混在海風中，"你呢？"

"新聞傳播類的吧..."溫晚檸踢著沙子，"我數(shù)學太差了。"

沈昭寒突然停下腳步："不會的。"

"什么？"

"有我在。"沈昭寒看著遠處的海平面，"不會讓你掛科。"

溫晚檸的心像被輕輕揪了一下。她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悄悄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讓手臂偶爾相碰。

最后一天，溫晚檸凌晨四點就把沈昭寒搖醒了。

"去看日出！"她趴在沈昭寒床邊小聲說，"就我們兩個。"

沈昭寒睡眼惺忪地坐起來，黑發(fā)亂糟糟的，竟有種罕見的可愛。溫晚檸忍不住伸手幫她理了理頭發(fā)，反應過來后立刻縮回手："快、快點！"

她們悄悄溜出酒店，來到一處無人的海灘。天色還很暗，只有海浪聲在耳邊回蕩。溫晚檸鋪開準備好的野餐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沈昭寒坐下后問。

"昨天問的當?shù)厝恕?溫晚檸得意地笑，"說是看日出最好的位置。"

等待日出的時間里，她們肩并肩坐著，偶爾交談幾句。溫晚檸偷偷數(shù)著沈昭寒的呼吸頻率，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

當?shù)谝豢|陽光躍出海平面時，溫晚檸忍不住輕嘆："好美..."

沈昭寒沒有看日出，而是側(cè)頭看著她："嗯，很美。"

溫晚檸轉(zhuǎn)頭對上她的視線，兩人在晨光中靜靜對視。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沈昭寒會吻她。但最終，沈昭寒只是伸手拂去她發(fā)間的沙粒："該回去了。"

回家后的第三天，溫晚檸正在整理旅行照片，媽媽突然推門進來。

"晚檸，收拾一下行李。"媽媽笑著說，"明天去爺爺奶奶家過暑假。"

"什么？"溫晚檸猛地站起來，"怎么突然..."

"早就計劃好的，你忘了？"媽媽疑惑地看著她，"你爸請了年假，正好一家人聚一聚。"

溫晚檸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對的理由。她機械地點頭，等媽媽離開后立刻抓起手機。

【昭寒...我明天要去爺爺奶奶家過暑假了】

沈昭寒回復得很快：【多久？】

【一個半月...】溫晚檸發(fā)了個哭哭的表情，【八月底才能回來】

【嗯?！可蛘押亓藗€簡單的字，然后又發(fā)來一條：【路上小心?！?/p>

溫晚檸盯著屏幕，心里空落落的。她以為至少會有一句"我會想你"，但沈昭寒終究是沈昭寒。

鄉(xiāng)下沒有WiFi，信號時好時壞。溫晚檸每天最期待的時刻，就是跑到村口那棵大樹下——那里是唯一能穩(wěn)定接收到4G信號的地方。

【今天幫奶奶摘梨子了】她拍了一張籃子里黃澄澄的梨發(fā)給沈昭寒，【超級甜，給你留幾個】

沈昭寒回了一張書的照片：【在看這個?！?/p>

溫晚檸放大圖片，是《數(shù)學分析教程》。她笑著打字：【暑假還學習，不愧是學霸】

【無聊?！可蛘押氐?。

溫晚檸抱著手機傻笑，她能想象沈昭寒說這兩個字時的表情——微微蹙眉，嘴角卻有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

"晚檸！吃飯了！"奶奶的呼喚從遠處傳來。

【我先回去啦】她匆忙打字，【晚上聊！】

沈昭寒回了個"嗯"，然后又發(fā)來一條：【記得涂防曬。】

這個關(guān)心讓溫晚檸心頭一暖。她蹦蹦跳跳地往回走，已經(jīng)開始期待晚上的聊天。

第七天的深夜，溫晚檸被手機震動驚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沈昭寒來電"時瞬間清醒。

"喂？"她壓低聲音，躲進被窩里。

"..."電話那頭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昭寒？"

"嗯。"沈昭寒的聲音有些啞，"吵醒你了？"

"沒有..."溫晚檸蜷縮成一團，"怎么了？"

又是一陣沉默。就在溫晚檸以為信號斷了時，沈昭寒突然說："聽到蟬鳴了嗎？"

溫晚檸仔細聽了聽，窗外確實有夏蟬的叫聲："嗯，鄉(xiāng)下很多蟬。"

"這邊也是。"沈昭寒輕聲說，"很像高中教室窗外那些。"

溫晚檸的心突然軟成一團。她想起高三那年，沈昭寒總是坐在窗邊，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想學校了？"她小聲問。

"..."沈昭寒沒有回答，但溫晚檸似乎能透過電話感受到她的情緒。

"還有一個多月就開學了。"溫晚檸安慰道，"很快就能..."

她突然剎住，差點說出"見到你"三個字。

"嗯。"沈昭寒似乎懂了她的未盡之言，"睡吧。"

掛斷電話后，溫晚檸把手機貼在胸口，那里跳動的頻率快得不正常。她望著窗外的月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

她想念沈昭寒。不僅僅是作為朋友的那種想念。

隨后的日子里，他們發(fā)展出了固定的聯(lián)系模式。早上七點，沈昭寒會準時發(fā)來"早安"；中午溫晚檸會分享鄉(xiāng)下的趣事；晚上則是一天中最長的聊天時間。

【今天去河里抓魚了】溫晚檸發(fā)了一張滿是泥點子的照片，【一條都沒抓到...】

沈昭寒回了一張空碗的照片：【晚飯?！?/p>

溫晚檸放大圖片，發(fā)現(xiàn)只有白米飯和青菜：【你就吃這個？】

【懶得做?！?/p>

溫晚檸皺眉，直接撥通了視頻電話。屏幕那頭的沈昭寒穿著居家服，頭發(fā)有些亂，背景是她家的廚房。

"你不能總吃這么少！"溫晚檸嚴肅地說，"冰箱里有什么？"

沈昭寒乖乖打開冰箱："雞蛋...西紅柿..."

在溫晚檸的遠程指導下，沈昭寒做了一頓像樣的晚餐。看著視頻里略顯笨拙的沈昭寒，溫晚檸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滿足感。

"以后每天拍照給我看。"掛斷前，溫晚檸命令道，"我要監(jiān)督你吃飯。"

沈昭寒嘴角微微上揚："好。"

這個笑容讓溫晚檸心跳加速。她關(guān)掉視頻，把發(fā)燙的臉埋進枕頭里。這種心情，分明已經(jīng)超越了友誼的界限。

八月的最后一周，溫晚檸終于要回家了。

她站在村口的大樹下，給沈昭寒發(fā)消息：【明天就回去了！】

沈昭寒回得很快：【幾點到？】

【下午三點左右】溫晚檸咬著嘴唇打字，【那個...要來我家吃飯嗎？我媽說要做大餐...】

發(fā)完這條，她緊張地盯著屏幕。三分鐘過去了，沈昭寒沒有回復。溫晚檸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正想撤回消息，手機突然震動。

【好?！?/p>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溫晚檸開心得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她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巒，突然很期待明天的見面。

這一個半月的分離，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但開學在即，她們即將成為大學同學，這段曖昧的關(guān)系究竟會走向何方？

溫晚檸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決定把這個問題留給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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