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電腦屏幕的藍光在昏暗的辦公室里格外刺眼。凌晨兩點十七分,整層樓只剩下他一個人。游戲程序中的bug像是一團亂麻,無論他怎么調(diào)試,總會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xiàn)新的錯誤。
"再試最后一次。"他自言自語道,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串代碼。
突然,屏幕閃爍了一下,一個從未見過的錯誤窗口彈了出來:
【警告:非法訪問記憶區(qū)塊。是否終止進程?】
祁默皺眉。這不是他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他移動鼠標(biāo)點擊"否",想看看這個異常錯誤背后的原因,卻發(fā)現(xiàn)鼠標(biāo)指針變成了一個旋轉(zhuǎn)的沙漏。
辦公室的燈光開始詭異地閃爍。
"電路問題?"祁默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扶住桌子,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電腦屏幕上的代碼像是有了生命般蠕動起來,爬出顯示器,順著他的手臂纏繞而上。
"什么鬼——"
一陣尖銳的耳鳴襲來,祁默感到自己正在被撕成碎片。最后的意識里,他看到遠(yuǎn)處一輛卡車刺眼的車燈向他沖來。
劇痛。
黑暗。
然后,是刺眼的白光。
祁默猛地睜開眼睛,急促地喘息著。他躺在一個純白的房間里,沒有任何門窗,天花板散發(fā)著均勻的冷光。他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胸口——沒有血跡,沒有傷口,西裝也完好無損。
"我明明被車撞了..."
"又一個醒了的。"一個低沉的男聲從旁邊傳來。
祁默轉(zhuǎn)頭,看到房間角落里或站或坐著七個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盯著他。那人約莫三十歲左右,寸頭,眉骨上一道淺疤,穿著黑色戰(zhàn)術(shù)服,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獵豹。
"這是哪里?"祁默問道,聲音比自己預(yù)想的要冷靜。
"問得好。"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帶著哭腔說,"我們也都想知道。"
祁默站起身,迅速掃視了一圈房間。七個人,四男三女,年齡職業(yè)各異。除了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外,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一個穿著外賣制服的青年,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一個白發(fā)老者,以及剛才說話的校服女孩和一個戴眼鏡的瘦弱男生。
"你們最后記得的是什么?"祁默問道。
"加班回家路上,地鐵突然脫軌。"外賣小哥說。
"我在浴缸里睡著了..."濃妝女人顫抖著說。
"心臟病發(fā)作。"老者平靜地說。
祁默注意到那個危險的男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靠在墻邊,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在祁默身上停留的時間稍長一些。
"齊臨。"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特種部隊退役。最后記憶是拆彈時計時器歸零。"
簡短有力的自我介紹,信息量卻很大。祁默點點頭:"祁默,游戲程序員。被卡車撞了。"
他剛說完,手腕突然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所有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每個人的左手腕內(nèi)側(cè)都浮現(xiàn)出一個發(fā)光的數(shù)字:72:00:00,正在一秒一秒地減少。
"這是什么鬼東西?!"校服女孩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房間中央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一個戴著笑臉面具的人形緩緩成形。
"歡迎,各位玩家。"機械化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恭喜你們被選中參加本次死亡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完成所有副本任務(wù),活著走到最后的人將獲得重生機會。"
"開什么玩笑!"西裝中年人怒吼,"放我出去!你知道我是誰嗎?"
面具人無視了他的抗議:"第一個副本'血色婚禮'將在60秒后開啟。目標(biāo):在古堡中存活72小時,或找出新娘死亡的真相。祝你們游戲愉快。"
投影消失了,房間里一片死寂。
"這不可能..."眼鏡男生癱坐在地上,"我們一定是被綁架了..."
祁默看向齊臨,發(fā)現(xiàn)對方正盯著自己,眼神銳利如刀。兩人目光相遇的瞬間,祁默感到一陣莫名的戰(zhàn)栗——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奇怪的共鳴,仿佛他們早已相識。
"30秒。"齊臨突然說。
祁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轉(zhuǎn)向其他人:"不管這是不是惡作劇,建議大家都做好準(zhǔn)備。如果有武器——"
話音未落,整個房間開始扭曲。祁默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的白色被一片血紅取代。
當(dāng)眩暈感消失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座陰森古堡的大廳里?;璋档臓T光搖曳,墻上掛滿了肖像畫,畫中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盯著他們。大廳中央是一張長桌,擺著八份餐具,每份旁邊放著一把餐刀。
窗外,雷聲轟鳴。
"啊——!!!"校服女孩突然尖叫起來。所有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天花板上吊著一具穿著婚紗的女尸,鮮血順著她蒼白的手指滴落在長桌中央的蛋糕上。
數(shù)字在他們手腕上跳動:71:59:32。
祁默感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是齊臨。
"跟著我。"男人低聲說,"如果你想活命。"
在那一刻,祁默做出了他后來認(rèn)為最正確的決定——他點了點頭。
遠(yuǎn)處,傳來了新娘凄厲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