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空調(diào)開得很足,林嘉善靠在窗邊看風景,忽然覺得手心一空——嚴浩翔正低頭擺弄手機,屏幕上是和心理醫(yī)生的聊天界面,預(yù)約時間定在下午三點。
嚴浩翔“約的李主任,”
他把手機遞給她看,語氣盡量輕松,
嚴浩翔“據(jù)說很厲害,很多人找他。”
林嘉善看著屏幕上“焦慮癥伴皮膚饑渴癥”的診斷備注,指尖微微發(fā)顫。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連她沒說出口的病癥名稱,都查得清清楚楚。
嚴浩翔“別緊張,”
嚴浩翔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指尖故意劃過她的耳垂,帶來點癢意,
嚴浩翔“就是聊聊天,跟我陪你說話一樣?!?/p>
他刻意說得輕松,可林嘉善看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jié)微微泛白。
車快進市區(qū)時,林嘉善忽然開口,
林嘉善“嚴浩翔?!?/p>
嚴浩翔“嗯?”
林嘉善“昨晚…”
她咬著唇,沒說下去。
嚴浩翔的喉結(jié)滾了滾,目視著前方,聲音有點不自然,
嚴浩翔“昨晚你不舒服,我…”
林嘉善“不是的?!?/p>
林嘉善打斷他,轉(zhuǎn)頭看他,陽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星,
林嘉善“我記得?!?/p>
記得那個吻,記得他的溫柔,記得那種被填滿的安心。
嚴浩翔的臉瞬間紅透了,差點闖了紅燈。
他猛地踩下剎車,轉(zhuǎn)過頭時,眼里還帶著點慌亂,
嚴浩翔“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
林嘉善“我知道?!?/p>
林嘉善忽然笑了,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林嘉善“我不討厭?!?/p>
指尖的觸感柔軟,帶著點微涼的薄汗。
嚴浩翔的呼吸瞬間亂了,像被點燃的引線,從指尖一路燒到心臟。
綠燈亮起時,后面的車按了喇叭,催促的聲響刺破了車廂里的曖昧。
嚴浩翔猛地回神,重新發(fā)動汽車,卻不敢再看她,只是耳根的紅一路蔓延到衣領(lǐng)。
—
心理診室的沙發(fā)軟得像朵云,林嘉善卻坐得筆直,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對面的李主任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
龍?zhí)?/a>“不用緊張,就當和朋友聊天?!?/p>
嚴浩翔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沒說話,只是指尖輕輕敲著扶手,像在給她無聲的支撐。
他特意穿了件寬松的白T,沒戴平日里那副拒人千里的冷臉,連眼神都放軟了許多——林嘉善瞥到他袖口卷起來露出的小臂,那里還留著昨天她發(fā)病時抓出的紅痕,心里忽然有點發(fā)澀。
龍?zhí)?/a>“第一次發(fā)病是什么時候?”
張主任翻開病歷本,筆尖懸在紙上。
林嘉善的喉結(jié)動了動,聲音輕得像蚊子哼,
林嘉善“大概…是爸媽走的那年?!?/p>
那年她才八歲,被爺爺接到嚴家老宅,晚上總做噩夢,夢見大火吞掉了家,醒來時渾身冷汗,只能縮在被子里發(fā)抖。
那時候她不知道這叫病,只覺得自己像個壞掉的玩具,連哭都不敢出聲。
龍?zhí)?/a>“后來呢?”
林嘉善“后來…”
她的目光飄向嚴浩翔,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陰影,
林嘉善“他總欺負我。”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旁邊的嚴浩翔忽然抬頭,眼神里帶著點慌亂,像個被當場抓包的小孩。
診療室的鐘擺滴答響著,林嘉善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從別墅里壓抑的沉默,說到爺爺葬禮上的崩潰,再說到這幾個月頻繁發(fā)作的恐慌。
那些藏了太久的話,像打開了閘門的洪水,涌出來時帶著點疼,卻又莫名地輕松。
嚴浩翔全程沒插嘴,只是在她聲音發(fā)顫時,悄悄遞過水杯,指尖不經(jīng)意地碰了碰她的手背,像在說“別怕”。
結(jié)束時,張主任在病歷本上寫了些什么,遞給嚴浩翔一張紙條,
龍?zhí)?/a>“這是處方藥,按時吃?!?/p>
龍?zhí)?/a>“另外,”
他看向林嘉善,眼神認真,
龍?zhí)?/a>“皮膚饑渴癥的本質(zhì)是缺愛,你需要的不只是藥物,是穩(wěn)定的陪伴和安全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