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靈犀閣的宴會廳像是被打翻了的珠寶盒。魔法吊燈懸在半空,水晶片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在打磨得能照見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上晃來晃去,像一汪不安分的碎銀子。
“今日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了靈犀閣的未來,為了我們共同的安全!"
棠悅靠在柱子上,偷偷打了個哈欠。這臺詞,跟高維世界那些沒人看的老掉牙全息劇一模一樣,連語氣都帶著股廉價的煽動味。
"世王暴政,已成過往!但他的邪惡力量源泉——幕天閣,至今仍在!為了防止他的勢力死灰復(fù)燃,為了永絕后患,我提議——"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立即對幕天閣進(jìn)行永久封??!"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附和聲,稀稀拉拉的,一聽就沒多少真心。
小公主羅麗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穿了身粉色裙子,手里捏著塊蕾絲手帕,絞得都快變形了。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群有意思的小家伙。"棠悅在心里嘀咕。一個假正經(jīng),一個笑面虎,一個老狐貍,還有個膽小鬼。這王室套餐,倒是挺齊全。
"儀式準(zhǔn)備開始!”
八位靈犀閣成員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大廳中央。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根水晶權(quán)杖。異口同聲:"以靈犀之名,以星辰為證,開啟封印法陣!"
咒語聲響起,古老又拗口??諝饫锏哪Хㄔ叵袷潜粩囬_的渾水,開始不安分地躁動起來。紅的、藍(lán)的、黃的光點在空中飛舞,慢慢匯聚成一條條光帶,在八人周圍旋轉(zhuǎn)。
棠悅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在空中虛虛一抓。一縷淡藍(lán)色的光帶沒注意,直直撞進(jìn)她手里。她輕輕一捻,那光帶就像棉花糖似的化了,留下一點甜甜的味道在指尖。
"呸。"她暗暗吐了下舌頭。甜是甜,就是味兒太沖,一股子酸溜溜的野心和恐懼混合在一起,跟變質(zhì)的蜂蜜似的。這就是這些王族的力量?真是難吃到爆。跟剛才世王那純粹又醇厚的暗金色能量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
光帶越轉(zhuǎn)越快,漸漸在八人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陣中心光芒越來越亮,刺得人睜不開眼。與此同時,大廳墻上一面巨大的水鏡亮了起來,里面映出了遠(yuǎn)處幕天閣的景象。
那是座黑黢黢的古樸建筑,藏在深山里,頂上常年籠罩著一層灰色的霧氣。此刻,隨著王室成員們的咒語聲,一道半透明的能量罩從天而降,緩緩罩向幕天閣。
水鏡里,能量罩一點點下沉,碰到建筑頂端的時候,發(fā)出"嗡"的一聲悶響,激起一片金色的漣漪。幕天閣的輪廓在能量罩里漸漸變得模糊,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仙子們仙力耗盡消失了,現(xiàn)在只剩下樂音公主,依舊皺著眉頭,死死盯著水鏡。
棠悅瞇起眼睛,目光落在水鏡上。就在幕天閣完全消失在能量罩里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能量罩表面閃過一絲極淡極淡的暗金色流光,快得像錯覺。
她心里一動,悄悄掏出個東西——正是上次從世王結(jié)界那里帶回來的那朵能量蒲公英絨毛。此刻,那絨毛正微微發(fā)著光,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
"有意思。"棠悅挑了挑眉??磥磉@場戲,還沒到落幕的時候。
就在這時,樂音突然開口,聲音沙?。?羅麗公主,封印剛剛完成,這里需要監(jiān)控能量波動,我就不回仙境了”
羅麗回過神,點點頭,匆匆離開了。
樂音走到封印前,雙手按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詞。封印的光芒漸漸變亮,里面浮現(xiàn)出幕天閣封印結(jié)界的影像——一個半透明的能量罩,靜靜地罩在深山里。
"看起來很穩(wěn)定。"樂音松了口氣。
遠(yuǎn)處的棠悅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這頻率,這波動方式,怎么看都像是...某種能量交換?
她想起上次在結(jié)界外碰到世王的場景。那家伙被關(guān)在里面,不僅沒虛弱,反而越來越強了。現(xiàn)在看來,這個幕天閣的封印,恐怕也...
"世王這家伙,還真是會玩。"棠悅?cè)滩蛔⌒Τ隽寺?。把監(jiān)獄變成游樂場,把封印變成自己的能量補給站,也就他能干出這種事了。
她抬頭望向天空,幕天閣就在那個方向,雖然看不到,但那獨特的能量波動卻像心跳一樣,一下下傳到她感知里。
"越來越有趣了。"她勾勾嘴角,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這場游戲,可比她想象的好玩多了。
她轉(zhuǎn)身,朝著反方向走去。腳步輕快,像個迫不及待要去游樂場的小孩。月光灑在她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銀色的衣角在月光下劃了個漂亮的弧線,像一道流星。夜風(fēng)卷著棠悅的衣袂掠過樹梢,她腳尖點在一片寬大的荷葉上,荷葉輕輕晃了晃,濺起幾滴碎珠似的月光。棠悅側(cè)耳聽著風(fēng)里飄來的能量嗡鳴,忽然笑出聲:“這封印的節(jié)奏,倒跟節(jié)拍器似的?!?/p>
時光匆匆,靈犀閣又開始了選靈犀閣主,這一次顏爵將請?zhí)偷搅巳A宇宮,也就是棠悅在仙境的家,顏爵那狐貍尾巴似的大尾巴在身后晃悠著,指尖捏著金粉勾勒的請柬,敲了敲雕花宮門:“小棠悅在家嗎?靈犀閣要添新成員咯。”
棠悅正趴在玉石欄桿上啃能量果子,汁水順著嘴角往下滴,她舌頭一卷舔掉糖漬:“選閣主?你們這群家伙又要過家家啊?”
“話可不能這么說,”顏爵扇子一展遮住半張臉,露出雙狡黠的狐貍眼,“這次可是要選能鎮(zhèn)住場子的厲害角色,你不好奇?”
棠悅眼睛一亮,把請柬從他手里搶過來,手指在燙金花紋上捻了捻:“行吧,看在有熱鬧的份上,本小姐就去看看吧?!鳖伨粽凵容p搖,尾巴尖掃過殿角金鐘:"明日巳時開選?!?/p>
棠悅把啃剩的果核隨手一拋,精準(zhǔn)投進(jìn)荷塘:"知道了知道了。"她突然湊近顏爵,指尖戳了戳對方毛茸茸的耳朵:"不過選閣主這事,你們真以為能鎮(zhèn)住場子?"顏爵扇子一頓,眼里狡黠褪成驚疑:"哦?莫非小悅悅知道什么內(nèi)幕?"棠悅嘖了一聲后退半步,轉(zhuǎn)身蹦上欄桿坐下晃悠著雙腿:"內(nèi)幕沒有,不過我要參加就是了"她突然歪頭笑起來,銀發(fā)散落在月光里。
夜風(fēng)卷起她的話音,驚得荷塘青蛙撲通跳進(jìn)水。顏爵瞇起狐貍眼湊近幾分,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發(fā)梢:"什么?"棠悅突然伸手揪住他蓬松的尾巴尖,在對方"嗷"一聲輕呼里跳下床欄,銀鈴般的笑聲混著夜風(fēng)飄遠(yuǎn):“靈犀閣主”。"她的白裙角掠過蓮池,驚起更多水珠濺在追出來的顏爵衣袖上,他望著那抹消失在回廊拐角的身影,折扇無意識敲著手心:"這丫頭..."顏爵追到回廊轉(zhuǎn)角時,棠悅早沒了影子,只有夜風(fēng)卷著幾縷銀發(fā)掠過他鼻尖。他低頭看看自己被揪得亂糟糟的尾巴尖,突然把折扇往掌心一拍:“這下糟了”這話剛出口,就聽見玉石欄桿那邊傳來"噗嗤"一聲笑,棠悅半趴在欄桿上,顏爵臉色一僵,尾巴尖悄悄在身后理順毛,他話沒說完,就見棠悅把果核往他腳下一丟,準(zhǔn)確落在他繡著金線的鞋尖旁,"明日巳時是吧?等著瞧。"她翻身跳下欄桿,白裙角掃過青磚地面,留下一串清脆的腳步聲。顏爵望著她消失在月色里的背影,突然覺得手里的請柬燙得厲害。
第二天巳時,靈犀閣議事大廳已經(jīng)擠滿了仙子。棠悅踩著點晃悠進(jìn)來,她徑直走到主位旁的空椅子上坐下,腳尖無意識地敲著地面。"喲,小悅悅來得挺早。"顏爵搖著扇子湊過來,尾巴尖不安分地掃著她的椅背。棠悅斜睨他一眼:“看熱鬧當(dāng)然要早點來占前排?!?/p>
話音剛落,廳門突然被推開,雷電尊者龐尊渾身電光噼里啪啦炸響著沖進(jìn)來,旁邊跟著白光瑩,他把雷鞭往上一甩,“靈犀閣主只需要有我一個就夠了”顏爵折扇唰地?fù)踉谏砬埃挍]說就被棠悅伸手撥開,她晃悠著雙腿笑出聲:“來得正好,打起來才好看嘛?!?/p>
龐尊雷鞭往地上一砸,火星子濺到棠悅鞋尖,她非但沒躲,“光打雷有什么意思,不如實際點,誰打贏了這閣主位置歸誰唄?”龐尊周身電流"滋滋"響得更歡:"誰有本事就來試試!"顏爵扇子在掌心敲得飛快,尾巴尖卷著座椅扶手轉(zhuǎn)圈圈:"小悅悅你別煽風(fēng)點火——"
話沒說完就見水王子和冰公主從兩側(cè)冰藍(lán)色的雕花大門走出來,水王子周身裹著輕柔的水流,冰公主則提著冰藍(lán)裙擺,腳下冰霜蔓延開來,“新生的力量就是不如遠(yuǎn)古的力量有修養(yǎng)?!彼踝釉捯魟偮洌_下的水龍就朝龐尊攻去。
"遠(yuǎn)古力量?"龐尊怒道:"那正好,讓我們瞧瞧是老古董經(jīng)踹,還是新力量更強。"水王子水流一甩攔在冰公主身前,藍(lán)色眼眸盯著棠悅:"閣下既非靈犀閣成員,何必在此攪局?"棠悅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穩(wěn)穩(wěn)落在大廳中央的玉石圓臺上,銀發(fā)散開如月光流淌:"誰說我不是?"
她突然抓起旁邊司儀面前的玉牌,一把拿下,"現(xiàn)在不就是了?"龐尊雷鞭一揚就要劈過來,卻見棠悅屈指一彈,權(quán)杖頂端寶石飛出道銀線,精準(zhǔn)纏住雷鞭末梢。"想打架?"她手腕輕旋,銀線帶著雷鞭在空中畫了個圈,龐尊整個人被拽得一個趔趄,"先問問你這破鞭子答不答應(yīng)。
"龐尊被拽得踉蹌兩步,雷鞭"啪"地砸在地面,火星濺起半尺高。"你!"他氣得電流亂炸,頭發(fā)根根倒豎,活像只炸毛的貓。棠悅卻踩著光帶轉(zhuǎn)了個圈,銀線牽著雷鞭如同玩跳繩,"怎么?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