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婧柔嚇得渾身一僵,指尖猛地蜷縮起來,心臟驟停!完了!他發(fā)現了!
她驚恐地抬眼看向他。
顧凌澈依舊垂著眼,臉上沒什么表情。他那只空著的左手,卻極其自然地伸向桌角的筆袋。
許婧柔的心沉了下去,絕望地等待著那張散發(fā)著消毒水氣味的濕紙巾再次出現,等待著那熟悉的、帶著侮辱性的清潔動作。
然而——
顧凌澈的手指在筆袋里摸索了一下,抽出來的,并不是濕紙巾。
他抽出了一張……普通的、干燥的、沒有任何氣味的……紙巾?
許婧柔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大腦一片空白。
在許婧柔驚愕得幾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視下,顧凌澈用那張普通的紙巾,極其隨意地、甚至可以說是漫不經心地,在桌沿那粒小小的橡皮屑所在的位置,輕輕擦了一下。
動作很輕,很隨意,快得如同拂去一粒塵埃。
然后,他將那張沾了橡皮屑的紙巾隨意地揉成一團,精準地拋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他仿佛只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沒有看許婧柔一眼,也沒有看那被他擦過的桌面,只是重新拿起筆,繼續(xù)轉了起來,仿佛剛才那一幕從未發(fā)生。
許婧柔僵在原地,像個被施了石化咒的雕像。她那只懸在半空的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指尖因為震驚而微微發(fā)麻。她呆呆地看著顧凌澈桌沿——那里,光滑如初,那粒礙眼的橡皮屑消失了。
沒有濕紙巾。沒有消毒水味。沒有厭惡的眼神。沒有冰冷的警告。
只有一張普通的紙巾,一個隨意到近乎敷衍的動作。
可就是這個動作,卻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在她混亂的心湖里轟然炸開!比那盒消失的草莓牛奶帶來的沖擊,更加強烈,更加直接!
他……他看到了!他肯定看到了她懸在半空的手!
他沒有阻止她!
他甚至……自己動手擦掉了?
為什么?!
巨大的困惑和難以置信的荒謬感瞬間淹沒了她。她捏著68分試卷的手指攥得更緊,指關節(jié)都泛了白。試卷的邊緣被她無意識地揉搓得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垂眼轉筆的顧凌澈,終于懶洋洋地掀起了眼皮。他沒有看許婧柔,目光落在自己攤開的物理競賽書上,薄唇微啟,聲音不高,帶著點剛睡醒似的慵懶沙啞,卻清晰地鉆進了許婧柔嗡嗡作響的耳朵里:
顧凌澈物理及格
他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敲了敲攤開的書頁,語氣平淡得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
顧凌澈戒尺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