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霧凇鎮(zhèn)的那天,清晨的霧還沒散,居民們湊在鎮(zhèn)口揮手送行,大娘塞來的凍果干還揣在羽奈懷里,帶著余溫。伊蕾娜提著裝冰杯的木箱,箱子外層裹著星葉林的發(fā)光藤蔓——既防化,又能照亮路,她時不時低頭檢查:“可不能讓冰杯化了,康娜還等著看呢?!?/p>
往青風城的方向走,沿途的風景漸漸熟悉起來。路過溪槐村時,村口的老槐樹還掛著她們上次見過的木牌,那位挎草藥籃的老婆婆正坐在樹下曬晨露花,見了她們,笑著遞來一包曬干的山楂:“姑娘們這是要回家啦?快拿著,路上解膩!”羽奈接過山楂,想起上次老婆婆教她認草藥的模樣,忍不住說:“等春天,我們再來看您,給您帶青風城的藤蔓花蜜?!?/p>
走了三日,天氣突然轉(zhuǎn)涼,傍晚竟飄起了細雪。伊蕾娜趕緊把魔法披風裹在羽奈身上,又在兩人周圍施了層厚厚的防風結(jié)界:“雪下大了就找客棧歇腳,可不能凍著——不然娜雅該說我粗心了?!庇鹉涡χ雅L往她那邊拉了拉,從布包里掏出楓糖漿,舀了一勺放進熱蘋果酒里:“喝口熱的,暖暖身子。”
酒里的楓糖香混著蘋果的甜,在雪夜里格外暖心。兩人坐在客棧的窗邊,看著窗外的雪落下來,伊蕾娜突然掏出之前做的楓葉標本,放在掌心輕輕摩挲:“你說,我們種在青風城的薰衣草,現(xiàn)在是不是還開著?娜雅應(yīng)該會幫我們照顧好吧?”羽奈靠在她肩上,指尖劃過標本上的楓糖漿印記:“肯定會的。娜雅那么細心,康娜說不定每天都去給薰衣草澆水,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偷偷摘花?!?/p>
說起康娜,兩人都忍不住笑。伊蕾娜掏出回音石,對著石頭輕聲喊:“康娜?我們快到青風城啦!冰杯還好好的,給你帶的凍果干也沒化!”沒過一會兒,石頭里就傳來康娜雀躍的聲音,還帶著點氣喘:“真的嗎?我現(xiàn)在就去石門等你們!托爾!我們?nèi)サ扔鹉谓憬愫鸵晾倌冉憬悖 本o接著是托爾開心的笑聲,像是在回應(yīng),娜雅的聲音也帶著笑意:“路上雪大,慢點開,我們在廣場上煮了紫米粥,等你們回來吃?!?/p>
掛了回音石,伊蕾娜把冰杯木箱抱在懷里,像抱著珍寶:“明天就能見到大家了,有點想青風城的藤蔓花了?!庇鹉吸c頭,摸了摸布包里的星葉林種子:“我們把種子種在薰衣草田旁,等春天開花,晚上就能看見發(fā)光的花,像星葉林的螢火蟲一樣。”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陽光照在雪地上,泛著刺眼的光。兩人收拾好行李,剛走出客棧,就見遠處的天際線露出了熟悉的青色——是青風城的晨霧!伊蕾娜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旅行箱上的發(fā)光藤蔓晃得更厲害了,裝冰杯的木箱被她護得緊緊的,生怕摔著。
越往前走,青風城的輪廓越清晰。石門上“青風城”三個字還沾著未化的雪,托爾的翅膀正從城門上方掠過,翅膀上還掛著康娜上次給它別上的藤蔓花。康娜的小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石門下,手里舉著半塊桂花米糕,見了她們,立刻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羽奈姐姐!伊蕾娜姐姐!你們終于回來啦!”
羽奈蹲下來,一把抱住康娜,懷里的凍果干蹭到了她的臉頰。托爾也湊過來,用腦袋輕輕蹭著伊蕾娜的手,“娜娜姐!你終于回來了”。娜雅、老格倫和艾爾瑪也從巷口走出來,娜雅手里提著裝紫米粥的陶罐,老格倫拄著拐杖,手里還拿著一把新打的小刻刀,艾爾瑪則捧著一匹淡紫色的亞麻布——是她特意給羽奈和伊蕾娜做的新衣裳。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格倫笑著走上前,拍了拍伊蕾娜的肩膀,“冰杯呢?快讓我瞧瞧!我還沒見過用冰雕的杯子呢!”伊蕾娜趕緊打開木箱,兩座晶瑩的冰杯映入眼簾,薰衣草冰杯泛著淡紫的光,楓葉冰杯映著陽光,惹得康娜驚呼:“哇!好漂亮!比我畫的還好看!”
眾人簇擁著她們往廣場走,青風城的晨霧還沒散盡,藤蔓花上沾著雪粒,像撒了層白糖。廣場上的石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紫米粥、麥餅,還有艾爾瑪做的烤肉。伊蕾娜把帶回來的禮物一一分給大家:給康娜的凍果干和糖霧鎮(zhèn)的軟糖,給老格倫的冰雕刻刀和楓糖漿,給艾爾瑪?shù)拇捎枣?zhèn)小花籃和花穗鎮(zhèn)的薰衣草香包,給娜雅的星葉林樹葉書簽和霧凇鎮(zhèn)的冰雕小擺件。
“這是星葉林的精靈送的種子,”羽奈把種子遞給娜雅,“長老說用心澆灌就能開花,晚上會發(fā)光,我們種在薰衣草田旁好不好?”娜雅接過種子,眼底滿是笑意:“好啊,明天我們就去種,讓青風城的晚上,多一片‘小星空’。”
大家圍坐在石桌旁,喝著熱紫米粥,聽羽奈和伊蕾娜講旅行的故事:講海邊的日落和發(fā)光的貝殼,講糖霧鎮(zhèn)的糖果雨和一起做的糖藝小龍,講星葉林的螢火蟲和自然魔法,講楓葉鎮(zhèn)的篝火舞和楓葉標本,講霧凇鎮(zhèn)的冰雕和河邊的冰畫??的嚷牭醚劬Φ傻脠A圓的,時不時打斷她們,問東問西;托爾則趴在一旁,尾巴尖隨著故事的節(jié)奏輕輕晃。
“以后,我們還能一起去旅行嗎?”康娜突然舉起手里的糖霜餅干,眼里滿是期待,“我想去糖霧鎮(zhèn)看糖果雨,想去星葉林看螢火蟲!”伊蕾娜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當然可以!等春天來了,我們帶大家一起去花穗鎮(zhèn),看滿田的薰衣草!”
夕陽西下時,廣場上的燈籠漸漸亮了起來。羽奈和伊蕾娜坐在長椅上,看著康娜和托爾在藤蔓花旁追鬧,娜雅和老格倫在討論種星葉林種子的地方,艾爾瑪則在縫新衣裳的領(lǐng)口。伊蕾娜把頭靠在羽奈肩上,手里握著那枚貝殼項鏈,輕聲說:“還是青風城最好,有大家,有你?!?/p>
羽奈點頭,握住她的手,指尖劃過她掌心的薄繭——那是用魔法杖、用刻刀、用雙手為她撐起溫暖的痕跡?!笆前。彼p聲說,“這里是家?!?/p>
風里帶著藤蔓花的清香和紫米粥的甜,遠處的石門在夕陽下泛著暖光。羽奈和伊蕾娜知道,這場旅行雖然結(jié)束了,但屬于她們的故事,屬于青風城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往后的日子里,有伙伴的陪伴,有彼此的愛意,有春天的薰衣草,有夏天的螢火蟲,有秋天的楓葉,有冬天的暖粥,每一個日常,都會像這場旅行一樣,滿是甜蜜與溫暖。
青風城的夜格外靜,藤蔓花的微光裹著霧色,灑在廣場的長椅上。羽奈剛幫伊蕾娜把晾在窗外的魔法袍收進來,就見娜雅提著一盞發(fā)光的藤蔓燈,站在木屋門口,臉色比夜色還沉——她指尖的魔法波動帶著罕見的凝重,連鬢邊的暗紅絨毛都繃得筆直。
“羽奈,你過來?!蹦妊诺穆曇魤旱煤艿?,引著她往鎮(zhèn)外的樹林走。燈影在林間晃,娜雅從袖中取出一枚碎裂的黑寶石徽章,徽章上的紋路扭曲猙獰,和她之前出示的魔族徽章截然不同,“這是貢德的信物。他是北邊最殘暴的魔王,以獵殺‘守護型人類’為樂,之前已經(jīng)毀了三座和平城鎮(zhèn)——剛剛收到魔族密訊,他下一個目標,是你?!?/p>
“我?”羽奈攥緊了手里的貝殼項鏈,指尖泛白。她想起青風城的伙伴們:伊蕾娜還在屋里寫旅行日記,康娜抱著糖霜餅干睡得正香,老格倫的鍛坊里還放著給她打的新匕首,艾爾瑪?shù)目棽紮C旁堆著未完成的亞麻布——若貢德找來,青風城會變成下一個被毀的城鎮(zhèn)。
“貢德的魔法帶著腐壞氣息,能污染植物、削弱魔法結(jié)界。”娜雅的指尖劃過碎裂的徽章,眼底滿是擔憂,“我能暫時用魔族魔法掩蓋青風城的氣息,但他遲早會找來。他恨我和人類交好,更恨你這種能凝聚城鎮(zhèn)力量的人——你越強,他越想獵殺你?!?/p>
羽奈沉默著,林間的風卷著落葉,像在訴說不安。她突然想起伊蕾娜靠在她肩上說“這里是家”的模樣,想起康娜舉著貝殼歡呼的笑臉——她不能讓這些美好被毀掉。“我去見他。”羽奈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能讓他來青風城,不能牽連大家?!?/p>
“你一個人太危險!”娜雅立刻拉住她,“貢德的力量比我強,你就算帶著老格倫的武器、我的防護魔法,也未必是他對手!等天亮,我們和伊蕾娜、老格倫一起商量,總有辦法——”
“不行?!庇鹉螕u頭,眼底映著藤蔓燈的光,“伊蕾娜會跟我一起去,康娜會害怕,老格倫和艾爾瑪會擔心。我不能讓他們冒風險。貢德要的是我,我去他的地盤找他,他就不會來青風城?!?/p>
娜雅看著她的眼睛,知道她已經(jīng)做了決定——羽奈看似溫和,卻藏著比誰都強的守護心,就像青風城的藤蔓,柔軟卻堅韌。她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枚銀質(zhì)護符,上面刻著魔族的防護符文:“這是我母親留下的‘鎮(zhèn)腐符’,能抵擋貢德的腐壞魔法。再帶上這個——”她又遞來一小瓶紫色藥劑,“是魔王城的‘醒神劑’,被他的魔法擊中時,能保持清醒?!?/p>
羽奈接過護符和藥劑,小心放進布包。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貝殼項鏈——那是伊蕾娜在海邊給她串的,此刻貼著胸口,帶著熟悉的溫度。“娜雅,幫我瞞著大家,尤其是伊蕾娜。”她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就說我去東邊采草藥,過幾天就回來?!?/p>
娜雅點頭,眼眶有點紅:“我會看著青風城,也會用魔族魔法追蹤你的氣息——如果遇到危險,捏碎這枚護符,我會立刻趕過去?!?/p>
回到青風城時,已近深夜。木屋的燈還亮著,伊蕾娜趴在桌上睡著了,手里還握著那本畫滿旅行風景的魔法日記,日記攤開的一頁,畫著兩人在楓葉鎮(zhèn)手牽手踩楓葉的模樣。羽奈輕輕走過去,幫她蓋上魔法披風,指尖拂過她的發(fā)梢——灰色的發(fā)絲軟乎乎的,像她每次撒嬌時的模樣。
“對不起,伊蕾娜?!庇鹉卧谒呡p聲說,眼淚差點掉下來,“等我回來,再陪你看薰衣草開花,再跟你一起煮海鮮湯?!?/p>
她走到桌邊,寫下一張字條,壓在伊蕾娜的日記旁:“伊蕾娜,我去東邊采些稀有的晨露花,給你做新的香包,過幾日就回。照顧好康娜和托爾,別擔心我?!?/p>
接著,她去了康娜的木屋??的缺е袪柕淖ψ铀谜?,嘴里還念叨著“糖霧鎮(zhèn)的糖”。托爾睜開眼,看見羽奈,輕輕問了一聲,她要去哪里。羽奈摸了摸她的頭:“托爾,幫我照顧好康娜,等我回來,給你帶新的鐵砧模型?!蓖袪査贫嵌鼗亓艘痪洌骸耙欢ㄒ貋??!?/p>
最后,她去了老格倫的鍛坊,取走了那把剛打好的匕首——刀柄上刻著青風城的藤蔓紋,鋒利又趁手。老格倫還在里屋睡著,打著輕微的呼嚕,羽奈在鍛坊門口放了一小袋楓糖漿,那是她特意留給他的。
一切準備就緒,羽奈背著布包,握著匕首,悄悄走出了青風城的石門。夜霧更濃了,藤蔓花的微光漸漸落在身后,她回頭望了一眼——青風城的屋頂在霧里若隱若現(xiàn),像被守護的珍寶。她攥緊了脖子上的貝殼項鏈,轉(zhuǎn)身朝著北邊的方向走去,那里是貢德的地盤,是危險的深淵,但為了青風城的伙伴,為了伊蕾娜,她不能退。
風里帶著北邊的寒意,羽奈把娜雅給的護符緊緊貼在胸口,護符的暖意透過布料傳來,像伙伴們的牽掛。她知道,這一路會很艱難,但她必須走下去——她要守護她的家,守護她愛的人。
青風城的木屋中,伊蕾娜翻了個身,手摸向身邊的位置,卻空無一人。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桌上的字條,指尖捏著字條,心里突然涌起一陣不安——羽奈從不單獨去遠地方采草藥,尤其是這么晚出發(fā)。她猛地坐起來,抓起魔法杖,沖出木屋:“羽奈!羽奈!”
娜雅聽見聲音,趕緊從樹后走出來,攔住她:“伊蕾娜,別沖動!羽奈是去……”
“她去北邊了對不對?”伊蕾娜的聲音帶著顫抖,眼底滿是慌亂,“她怕我擔心,才留字條騙我!貢德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娜雅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羽奈不想牽連你,不想牽連青風城……”
“她以為她一個人能解決嗎?”伊蕾娜握緊魔法杖,指尖泛起藍光,“她忘了我們是一起旅行的伙伴,是……是彼此最在意的人!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讓她一個人面對危險!”
托爾也帶著康娜跑了過來,康娜揉著眼睛,手里還攥著羽奈留下的字條:“伊蕾娜姐姐,羽奈姐姐去哪里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伊蕾娜蹲下來,摸了摸康娜的頭,聲音堅定:“不會的,我們?nèi)フ矣鹉谓憬?,一起把她帶回來?!彼ь^看向娜雅,“娜雅,你知道貢德的地盤在哪里,我們一起去——青風城的伙伴,從來不會讓任何人獨自面對危險?!?/p>
娜雅看著伊蕾娜的眼神,看著康娜期待的模樣,看著托爾展開的翅膀,突然笑了——青風城的力量,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守護,而是所有人的并肩。“好,我們一起去?!彼f,“帶上老格倫和艾爾瑪,我們一起去把羽奈帶回來?!?/p>
夜色中,青風城的伙伴們聚在一起,提著發(fā)光的藤蔓燈,朝著北邊的方向走去。他們要去尋找他們的伙伴,尋找他們愛的人——他們的家,需要所有人一起守護。
北邊的風裹著腐壞的氣息,刮得羽奈的布包獵獵作響。她走了三日,沿途盡是被燒毀的木屋、枯萎的草木——那是貢德路過的痕跡,黑褐色的魔法殘留像結(jié)痂的傷疤,粘在土地上散不去。羽奈攥緊刀柄,掌心的鎮(zhèn)腐符泛著微弱銀光,而她的左臂內(nèi)側(cè),正有淡淡的黑色紋路在皮下游走,像沉睡的龍鱗在蘇醒。
這是她的秘密——體內(nèi)沉睡著墨龍的血脈,那是她的“霸道之力”,一萬級的力量足以撕裂山川,卻也容易因情緒失控反噬自身。從前她從不愿動用,怕力量失控傷害伙伴,可此刻,想到青風城的藤蔓花、伊蕾娜的笑臉,那股力量竟變得溫順起來,像知道她要守護什么。
“快到了。”羽奈抬頭,遠處的天際線壓著濃黑的霧,霧中隱約露出尖刺狀的城堡輪廓——那就是貢德的魔王城,城墻由發(fā)黑的巖石砌成,爬滿枯朽的藤蔓,城門上掛著破碎的旗幟,風一吹就發(fā)出“吱呀”的哀鳴,像無數(shù)冤魂在哭。
而另一邊,青風城的伙伴們正陷入焦急。娜雅舉著魔族追蹤符,符紙卻只在半空打轉(zhuǎn),泛著微弱的紅光:“貢德在魔王城周圍布了‘腐壞結(jié)界’,我的追蹤魔法被干擾了,只能確定大概方向,找不到具體位置。”
伊蕾娜握著魔法杖,指尖的藍光因著急而顫抖:“羽奈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我們再想想辦法,哪怕用最原始的方式找,也要找到魔王城!”康娜抱著托爾的爪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羽奈姐姐會不會有事?我們要不要喊她的名字?”托爾低吼一聲,展開翅膀往北邊飛去,卻在半空被無形的結(jié)界彈回,翅膀尖沾了點黑霧,立刻變得萎靡。
“別沖動!”娜雅趕緊用凈化魔法驅(qū)散托爾翅膀上的黑霧,“這結(jié)界會污染魔力和獸力,我們得先想辦法破解,不然靠近不了魔王城半步?!崩细駛愇站o手里的大錘:“我去鍛坊融點星葉林的金屬,說不定能做個破結(jié)界的工具!”艾爾瑪也點頭:“我把薰衣草和晨露花混在一起,做些凈化香囊,能抵擋點黑霧?!?/p>
伙伴們各司其職,可每個人的心里都揪著——他們不知道,此刻的羽奈,已經(jīng)站在了魔王城的城門下。
“終于來了?”城門緩緩打開,貢德的身影從黑霧中走出。他比娜雅高半個頭,墨色長袍上沾著干涸的黑血,臉上帶著猙獰的傷疤,手里握著一把骨杖,杖頂?shù)镊俭t頭泛著綠光,“我還以為你會躲在青風城,讓那些伙伴替你送死。”
“你要找的是我,和他們無關(guān)?!庇鹉挝站o匕首,鎮(zhèn)腐符在胸口發(fā)燙,“你毀了三座城鎮(zhèn),害了那么多人,今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p>
“代價?”貢德嗤笑一聲,骨杖往地上一敲,地面立刻裂開黑縫,數(shù)根腐壞的藤蔓竄出,朝著羽奈纏來,“就憑你?一個只會用草藥魔法的人類?我獵殺過的‘守護型人類’,比你吃過的米糕還多!”
羽奈側(cè)身躲開藤蔓,匕首劃過藤蔓的瞬間,藤蔓立刻被凈化——那是她混了晨露花和星葉林種子的魔法,可貢德的藤蔓源源不斷,很快就把她圍在中間。黑霧從藤蔓上滲出,沾到她的衣袖,立刻燒出小洞,鎮(zhèn)腐符的銀光閃爍,才勉強擋住腐蝕。
“沒用的!”貢德的骨杖再次揮動,一道黑色的魔法光束朝著羽奈射來,“我的腐壞魔法,能污染一切——包括你的守護心!”
光束逼近的瞬間,羽奈突然想起伊蕾娜在楓葉鎮(zhèn)對她說的“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想起康娜舉著貝殼歡呼的模樣,想起老格倫遞來小扳手時的笑容——一股灼熱的力量從她左臂內(nèi)側(cè)爆發(fā),黑色紋路瞬間蔓延到全身,她的瞳孔變成豎瞳,背后浮現(xiàn)出巨大的墨龍?zhí)撚?,鱗片泛著冷硬的光,連空氣都被這股力量壓得扭曲。
“這是……龍力?”貢德的臉色第一次變了,“你居然有墨龍血脈!”
羽奈沒有說話,右手抬起,黑色的龍息從掌心噴涌而出,像黑色的火焰撕裂空氣,瞬間燒斷了纏來的腐壞藤蔓。龍息撞上貢德的魔法光束,光束立刻被吞噬,黑霧在龍息中消散,連地面的黑縫都被燒得閉合。
“不可能!”貢德怒吼一聲,骨杖頂端的骷髏頭噴出更多黑霧,黑霧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朝著羽奈抓來。羽奈背后的墨龍?zhí)撚芭叵宦暎薮蟮凝堊ε南蚝谑?,“砰”的一聲巨響,黑手被拍得粉碎,黑霧濺到周圍的巖石上,巖石立刻被腐蝕成粉末。
羽奈乘勝追擊,身形一閃,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貢德面前——她的速度因龍力變得極快,匕首上裹著黑色的龍力,朝著貢德的骨杖刺去。貢德趕緊用骨杖抵擋,匕首與骨杖碰撞的瞬間,骨杖上的骷髏頭發(fā)出刺耳的尖叫,竟被龍力震出了裂紋。
“你居然能掌控一萬級的墨龍力!”貢德又驚又怒,往后退了幾步,黑霧在他身前凝聚成盾牌,“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我的腐壞魔法,能慢慢消耗你的龍力!”
羽奈沒有停手,墨龍?zhí)撚霸俅闻叵?,黑色的龍鱗從她的手臂上浮現(xiàn),覆蓋到指尖——她握緊拳頭,朝著黑盾砸去,龍力透過拳頭傳入黑盾,黑盾立刻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裂紋,“咔嚓”一聲碎成了片。
貢德被沖擊波震得后退了十幾步,嘴角溢出黑血,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青風城的羽奈?!庇鹉蔚穆曇魩е埩Φ牡统?,卻依舊堅定,“是你永遠不該招惹的人——因為我要守護的東西,比你的野心,強一萬倍。”
她說著,再次朝著貢德沖去,墨龍?zhí)撚皬堥_巨口,準備噴出更強的龍息。可就在這時,貢德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枚黑色的水晶,水晶一碎,無數(shù)黑霧瞬間籠罩了整個魔王城,貢德的聲音在霧中回蕩:“今天算你厲害!但下次,我會讓你的青風城,變成和那三座城鎮(zhèn)一樣的廢墟!”
黑霧散去時,貢德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地上的黑血和破碎的骨杖碎片。羽奈的龍力漸漸收斂,黑色紋路退回左臂內(nèi)側(cè),瞳孔也恢復了原樣,她喘著氣,扶著身邊的巖石——剛才的戰(zhàn)斗消耗了不少龍力,而且貢德的逃跑,讓她知道這場戰(zhàn)斗還沒結(jié)束。
她撿起地上的骨杖碎片,碎片還在散發(fā)著微弱的腐壞氣息,她小心地用布包好——或許娜雅能從碎片里找到追蹤貢德的線索。然后,她抬頭望向魔王城深處,那里還藏著多少危險,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青風城的伙伴們還在等她,她就不能倒下。
而此刻,青風城的伙伴們終于破解了外層的腐壞結(jié)界。伊蕾娜舉著魔法杖,看著遠處魔王城的方向,眼里滿是期待:“結(jié)界破了!我們快去找羽奈!”
娜雅點頭,手里的追蹤符終于指向了明確的方向:“羽奈的氣息就在前面!而且……她的氣息里,多了股很強大的力量,像是龍力!”
“龍力?”伊蕾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我就知道,她從來都不是只會躲在我們身后的人——我們快去找她,跟她一起,把貢德徹底打??!”
伙伴們加快腳步,朝著魔王城的方向走去,藤蔓燈的微光在黑夜里格外明亮——他們離羽奈越來越近,離守護青風城的目標,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