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笔挔a離慢條斯理起身,袍角掃過漢白玉臺階,“本王倒覺得,江二公子見義勇為的說法,頗為有趣?!彼鋈晦D(zhuǎn)頭看向江辰,眼底閃過一絲促狹,“聽聞你還會佛山無影腳?不如現(xiàn)場演示一番,讓諸位大人開開眼?”
江辰差點當場表演個“平地摔”,心聲瘋狂刷屏:(攝政王你公報私仇!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我連廣播體操都做不利索,還無影腳!)嘴上卻硬撐:“王爺想看,草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他硬著頭皮往前兩步,左腳絆右腳摔了個踉蹌,慌亂中隨手抓過旁邊侍衛(wèi)的長槍當雙截棍耍。槍頭掃過劉御史的官帽,驚得老頭連退三步,帽子都歪到了后腦勺。露出了那光滑的大腦門,滿殿哄笑中,江辰聽見蕭燼離壓抑的笑聲,氣得在心里狂翻白眼:【笑吧笑吧!等我回去就給你寫十首黑詩貼滿王府!】
“夠了?!笔挔a離終于斂了笑意,目光掃過群臣,“此事疑點重重,待本王派人徹查。退朝!”
江辰如蒙大赦,剛要腳底抹油溜走,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江二公子留步。本王忽然想起,昨夜你書房的硯臺,砸得本王腳踝生疼。”
江辰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蕭燼離慢悠悠走到跟前。近距離下,對方身上冷香混著玫瑰酥的甜膩,莫名讓他耳根發(fā)燙。他梗著脖子反駁:“誰讓王爺大半夜當梁上君子!”心聲卻不受控制:(救命!他靠太近了!這算職場性騷擾嗎!)
蕭燼離俯身靠近,壓低聲音:“今夜戌時,王府偏門。帶兩斤桂花糕來賠罪,否則……”他故意停頓,指尖擦過江辰泛紅的耳尖,“本王就把你‘佛山無影腳’的英姿,畫成冊子傳遍京城。”
江辰氣得跳腳:“蕭燼離!你這是公報私仇!”可看著對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摸了摸發(fā)燙的耳朵,小聲嘟囔:“誰要去……除非桂花糕買一送一?!?/p>
暮色漸濃時,江辰抱著油紙包蹲在王府墻角,心里瘋狂吐槽:【我真是瘋了!居然真來送糕點!這哪是賠罪,分明是羊入虎口!等等……他不會想讓我當試毒的吧?】
墻內(nèi)突然傳來輕笑,蕭燼離的聲音混著夜風飄來:“江二公子,再猶豫下去,桂花糕可要被野貓叼走了。”
江辰被這聲音驚得差點蹦起來,慌忙把油紙包往懷里護了護,嘀咕道:“就會嚇唬人!”話音未落,頭頂?shù)膲υ蝗淮瓜乱粭l藤蔓編織的軟梯,末端還系著枚暗金色鈴鐺,在暮色里輕輕搖晃。
他仰頭望去,只見蕭燼離斜倚在墻頭,月白色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手里轉(zhuǎn)著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正是今早江辰不慎遺落在朝堂上的貼身之物。“上來還是我下去?”攝政王挑眉,指尖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本王倒是不介意當著巡街侍衛(wèi)的面,親自請江二公子進府?!?/p>
江辰咬咬牙,攥住軟梯剛爬了兩步,忽然想起什么,警惕地喊道:“你先把硯臺砸人的事一筆勾銷!”
“成交。”蕭燼離伸手將他拽上墻頭,兩人距離近得能看清對方睫毛的陰影。江辰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眼尾泛著薄紅,像是強忍著笑意,不由得惱羞成怒:“你早就派人盯著我!故意等我上鉤!”
“盯的不是你?!笔挔a離垂眸,聲音突然低了幾分,溫熱的呼吸掃過江辰耳畔,“是等桂花糕的香氣?!彼槃輰⒂衽迦M江辰掌心,冰涼的玉質(zhì)卻帶著體溫,“昨夜你砸我那硯臺,正巧磕在這塊玉佩上,倒省了本王找理由見你?!?/p>
江辰愣在原地,看著蕭燼離接過油紙包,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手背。墻下忽然傳來巡夜更夫的梆子聲,驚起一陣寒鴉。攝政王轉(zhuǎn)身躍下墻頭,落地時還不忘回身伸手:“再發(fā)呆,野貓真要來了?!?/p>
江辰望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掌心覆上去。落地瞬間,他聞到蕭燼離衣襟間更濃郁的玫瑰酥甜香,恍惚間想起今早朝堂上被他弄亂官帽的劉御史,突然福至心靈:“原來你特意讓我出丑,是想轉(zhuǎn)移大臣們的注意力?”
夜色中,蕭燼離的笑帶著幾分狡黠:“聰明。不過——”他湊近江辰耳畔,壓低聲音道,“更想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痹捯粑绰洌懔嘀鸹ǜ饪觳酵醺钐幾呷?,只留下江辰在原地跺腳,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