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瑞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細(xì)碎的陰影，我數(shù)到第七根時，他突然睜眼，嚇得我手里的眉筆差點(diǎn)掉落。

"田太太，"他剛醒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天鵝絨，"偷畫我眉毛？"

我慌忙把眉筆藏到背后："今天不是要拍雜志封面嗎？"

他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奪過眉筆在我額頭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現(xiàn)在扯平了。"

浴室傳來水聲時，我溜進(jìn)廚房煎溏心蛋。油鍋?zhàn)套套黜戦g，后背突然貼上來溫?zé)岬男靥牛麕е觏毟嗟谋『上悱h(huán)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肩頭："要焦了。"

"別鬧，"我用手肘推他，"待會兒拍攝遲到可別怪我。"

他搶過鍋鏟的動作像在片場挽劍花："我喂飽你，你喂飽我。"陽光穿過他白襯衫的縫隙，在地板上畫出斑馬線似的條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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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探班時，他正在補(bǔ)妝。從鏡子里看見我，眼睛立刻亮起來，卻被化妝師按著肩膀："田老師別動！"

我坐在角落看他拍攝，白熾燈下他每個角度都完美得像雕塑。中場休息時他小跑過來，遞給我一瓶冰鎮(zhèn)汽水，瓶身還凝著水珠："特意讓助理買的，你最愛喝的荔枝味。"

他的妝發(fā)師在不遠(yuǎn)處偷笑，我紅著臉戳他手臂："全劇組都知道你談戀愛這么黏人嗎？"

"他們更該知道，"他突然湊近我耳邊，呼吸燙得驚人，"我晚上更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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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公寓飄著泡面香，他盤腿坐在地毯上給我看今天拍的底片，我蜷在他懷里昏昏欲睡。

"這張眼神不夠好，"他翻著照片自言自語，"這張嘴角太僵..."

我迷迷糊糊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感覺到他的吻落在發(fā)頂："還是看著你的時候最自然。"

窗外飄起細(xì)雨，他關(guān)燈的動作很輕，把我往懷里帶了帶。半夢半醒間聽見他哼起不成調(diào)的旋律，是我昨天隨口說喜歡的歌。

明天他要去巴黎時裝周，行李箱還攤在客廳沒收拾。但此刻他的心跳在我耳畔，穩(wěn)定得像永不偏移的北斗星。

我們還有很多個明天，很多次告別與重逢。很多碗共享的泡面，很多個被眉筆弄醒的清晨。星光會隕落，砂糖會融化，但某些東西，比如他畫在我額頭上那個歪歪扭扭的愛心，會永遠(yuǎn)鮮明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