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寒風裹著細沙，把青禾高中的銀杏葉吹得漫天翻卷。林小滿攥著作業(yè)本往辦公室走，經(jīng)過走廊轉(zhuǎn)角時，聽見熟悉的聲音混著嬌笑傳來。她腳步一頓，看見新來的轉(zhuǎn)學生沈清歌正歪著身子，長發(fā)垂落在陸川的課桌上。

“陸川同學，這道物理題能不能再講詳細些？”沈清歌指尖劃過草稿紙，鮮紅的美甲幾乎要碰到陸川的手背。林小滿看著陸川往后撤了撤椅子，下頜繃得緊緊的，把珍珠奶茶的吸管咬得“咯吱”作響——那是今早陸川特意買給她的。

整個上午，林小滿都在和習題較勁。橡皮擦碎屑堆成小山，她卻連最簡單的三角函數(shù)都算錯。放學鈴響起時，沈清歌又湊到陸川身邊，這次手里捧著杯星巴克：“順路買的，美式不加糖，聽說你喜歡？”林小滿“砰”地合上書本，驚得前排同學回頭張望。

“小滿！”陸川追出教室時，她正把書包甩上肩往樓梯口沖。寒風灌進領(lǐng)口，她卻覺得眼眶比這冷風更灼人。身后腳步聲由遠及近，陸川伸手拽住她書包帶，“跑什么？”

“沒什么。”林小滿別過臉，看見他校服口袋露出半截粉色信封——和沈清歌今早用的信紙一模一樣。她突然甩開他的手：“你不是要陪新同學嗎？”話一出口就后悔了，可酸澀已經(jīng)漫上鼻尖。

陸川卻突然笑了，桃花眼里漾起熟悉的促狹：“某只小醋包走路帶風，差點把我甩丟了?！彼麖目诖统鰝€鐵盒，里面整整齊齊碼著草莓味糖果，“沈清歌找我要數(shù)學筆記，我給她復印了三份，手都抄麻了?！?/p>

林小滿盯著糖果盒不說話，余光瞥見他手腕有道紅痕。陸川順著她視線抬起手：“她非要幫忙裝訂，結(jié)果被訂書針扎到，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他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發(fā)燙的耳垂，“全世界最甜的人，只能吃我買的糖?！?/p>

第二天清晨，林小滿的課桌上多了束用銀杏葉扎成的花?？ㄆ鲜顷懘üふ淖舟E：“正式聲明——本人所有的奶茶、糖果、解題服務(wù)，終身制且只屬于林小滿同學?！彼笾ㄆD(zhuǎn)身，看見陸川倚在教室后門，嘴角的笑意比初升的太陽還耀眼。

午休時，沈清歌又來找陸川，這次林小滿沒再躲開。她慢悠悠拆開陸川送的草莓巧克力，故意發(fā)出“咔嚓”的脆響。陸川果然不著痕跡地往她這邊挪了挪椅子，講解習題的聲音不自覺溫柔了幾分。沈清歌盯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哼了聲，摔門而去時，陸川立刻把剝好的巧克力塞進林小滿嘴里：“獎勵我的專屬監(jiān)工?！?/p>

暮色漸濃時，陸川陪著林小滿在操場散步。他突然指著天上的月亮：“你看，像不像被偷吃了一角的芝士蛋糕？”林小滿被逗笑，卻冷不丁被他圈進懷里。少年身上的皂角香混著寒風，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以后不管誰來找我，我的眼睛里，永遠只會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