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城郊外,通往武魂主殿的寬闊官道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澤。道路兩旁是茂密的樹林,夜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投下婆娑晃動的影子。這本該是寂靜的夜晚,卻被一陣急促而細(xì)小的腳步聲打破了。
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正跌跌撞撞地從樹林邊緣跑向官道。她跑得很急,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尤為單薄。月光似乎格外偏愛她,輕柔地灑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令人屏息的輪廓。
她有著一頭罕見的、如同流淌月光般的及肩銀發(fā),柔順地貼在纖細(xì)的頸項(xiàng)邊,隨著她的跑動輕輕飄拂。一張小臉精致得宛如最頂尖的工匠用最上等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找不到一絲瑕疵。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像是兩汪初春解凍的、最純粹的翡翠湖泊,清澈剔透,盛滿了這個年紀(jì)獨(dú)有的天真,卻又在不經(jīng)意間,流轉(zhuǎn)過一絲與外表年齡不符的沉靜和了然。她的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月光下仿佛散發(fā)著柔和的微光。穿著雖然只是樣式簡單的淺綠色衣裙,卻絲毫無法掩蓋她自身那份驚人的、純凈到極致的美麗。任何人只需看她一眼,便能理解何為“鐘靈毓秀”,何為天地間最美好的造物。
她就是溫時卿。
小小的溫時卿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像熟透的蘋果。她不時緊張地回頭張望,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叔叔在追她——好吧,是她偷偷溜出暫時落腳的城鎮(zhèn)客棧跑出來玩,沒想到跑得太遠(yuǎn),天黑了迷了路。她記得劇情,知道這片區(qū)域接近武魂主殿,理論上也算安全地帶,但對一個迷路的小女孩來說,漆黑的樹林和陌生的大路本身就足夠讓人心慌了。
“呼…呼…應(yīng)該…應(yīng)該快到大路了吧?”她小聲地給自己打氣,小手拍了拍胸口,努力平復(fù)呼吸。就在這時,她腳下被一塊凸起的樹根絆了一下。
“哎呀!”小小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溫時卿驚呼一聲,閉著眼睛向前撲倒。
預(yù)料中摔倒的疼痛并未傳來。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有點(diǎn)冰涼,但異常平穩(wěn)的懷抱里。同時,一股淡淡的、混合著奇特花香和陰冷氣息的味道鉆入鼻腔。
溫時卿怯生生地睜開那雙翡翠般的眼睛。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大片燦金色的華麗衣料,以及一張離得極近的臉。這張臉非常英俊,皮膚白皙,眉眼狹長,帶著一種雌雄莫辨的陰柔美感。他金色的長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額前垂下一縷發(fā)絲,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懷里的小東西。最特別的是他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強(qiáng)大、雍容,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妖異。
抱著她的正是菊斗羅月關(guān)。
而就在月關(guān)身旁半步的位置,無聲無息地矗立著一個黑影。他仿佛融入了夜色,身材高大卻給人一種虛幻縹緲之感。全身籠罩在漆黑的斗篷里,臉上戴著猙獰的鬼臉面具,只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的、冰冷的眼睛,正幽幽地盯著溫時卿。沒有一絲生氣,只有純粹的陰冷。這是鬼斗羅鬼魅。
兩位封號斗羅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深海,讓周圍的蟲鳴都瞬間消失了。
溫時卿的心臟猛地一跳。她當(dāng)然認(rèn)識他們!武魂殿的菊斗羅和鬼斗羅!雖然此刻的他們與原動漫中的樣貌稍有不同,但那絕對的力量壓迫感和標(biāo)志性的特征,讓溫時卿瞬間就確認(rèn)了他們的身份。糟糕,怎么在這里碰上了?她知道這兩位在原著里并非純粹的善類,但對“美”和“特別”的事物有著偏執(zhí)的喜好。
“嗯?”月關(guān)發(fā)出一聲極其輕柔的鼻音,低頭仔細(xì)打量著懷中的小女孩。當(dāng)看清溫時卿容貌的瞬間,他那雙狹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明顯的驚艷,隨即是濃厚的興趣?!罢媸莻€……稀世的小東西?!彼穆曇魩е环N奇特的磁性,像羽毛搔過心尖,但聽在溫時卿耳中卻讓她小身子微微一僵。
就在這時,月關(guān)和鬼魅幾乎同時察覺到了異常。從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女孩身上,正散發(fā)出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純凈的氣息。那不是魂力,更像是一種……蓬勃的生命本源氣息?清新、溫暖、蘊(yùn)含著安撫心神的力量,如同初春拂過新芽的第一縷微風(fēng)。這股氣息極其自然地縈繞著她,仿佛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在她剛才驚慌之下尤為明顯。對于感知力超絕的封號斗羅而言,這絲氣息如同黑夜中的螢火,清晰可辨。
鬼魅那雙面具后的眼睛似乎波動了一下。月關(guān)眼中的興趣則瞬間變成了驚奇和探究。
“小家伙,”月關(guān)的聲音放得更柔了,像在哄誘,“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多危險啊。”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用魂力探查著溫時卿的身體,居然還未覺醒嗎?但這身衣服的料子看起來可不普通。
溫時卿眨了眨大眼睛,努力壓下心中的波瀾,臉上迅速堆起一個屬于迷路小女孩應(yīng)有的、帶著點(diǎn)委屈和害怕的表情,聲音軟糯又可憐:“我…我叫溫時卿。我…我和爺爺走散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嗚嗚…” 她當(dāng)然不會暴露任何關(guān)于家族的信息,只含糊地說和親人走散。
是的,她的家族并不普通,甚至可以說是無比強(qiáng)大,她出生于一個隱世家族,父母早逝,可以說她將來一定會是這個家族家主
“溫時卿……”月關(guān)輕聲重復(fù)著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一件稀有的寶物。他轉(zhuǎn)頭與鬼魅交換了一個眼神,鬼魅微微頷首。那股純凈的生命氣息,加上這絕無僅有的容貌,讓他們幾乎瞬間就達(dá)成了一致:這個孩子,不能放走。
“找不到家了嗎?”月關(guān)的笑容加深,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溫柔憐憫,“可憐見的。別怕,叔叔們不是壞人?!?(鬼魅在面具后似乎……無聲地挑了挑眉?) “這里是武魂殿的地界了。天色這么晚,你一個小孩子在外面太危險了。跟叔叔們回武魂殿好不好?那里很安全,叔叔們會幫你找到家人的?!?他嘴上說著“找家人”,但那語氣和眼神,分明已經(jīng)將這個“珍寶”視為了自己的所有物。
溫時卿心中念頭急轉(zhuǎn)。跟菊鬼斗羅回武魂殿?這和她原本偷偷溜出來熟悉環(huán)境的計劃完全不同!但眼下,面對兩位封號斗羅,她一個連武魂都沒覺醒的小娃娃,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反抗或逃跑更是天方夜譚。而且……她腦中閃過比比東、千仞雪(現(xiàn)在是男)以及未來可能接觸到的供奉們…或許,這并非完全是壞事?
更重要的是,她本能地感覺到,這兩位長老雖然危險,但對她似乎并無惡意
于是,溫時卿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那雙翡翠眼眸里迅速蓄起一層水霧,顯得更加可憐無助。她伸出小手,試探性地、輕輕地抓住了月關(guān)華麗衣袍的一角,怯生生地問:“真的…真的可以嗎?能幫時卿找到爺爺嗎?” 聲音里的信賴和依賴恰到好處。
月關(guān)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甚至帶上了一絲真切的愉悅。他小心地將懷里小小軟軟的身體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抱穩(wěn)。“當(dāng)然可以,小寶貝兒。武魂殿,會是你最安全的家。” 他瞥了一眼鬼魅,“鬼魅,走吧?!?/p>
鬼魅無聲地點(diǎn)頭。下一秒,兩道身影,連同溫時卿小小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官道上,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原地只留下清冷的月光和微微晃動的樹影,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fā)生。
溫時卿安靜地伏在月關(guān)懷里,感受著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她悄悄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右手掌心似乎本能地傳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熱,被她強(qiáng)行壓下。她閉上眼,長長的銀發(fā)在風(fēng)中微揚(yáng)。新的生活,以一種她未曾預(yù)料的方式,在武魂殿的核心之地,悄然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