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廚房做晚飯。

七個人擠在一條料理臺前，人手一把刀，案板卻只有一個。

左奇函切洋蔥，眼圈泛紅，卻故意把臉往曈夢漓肩窩蹭：

左奇函“好辣眼睛啊，借我靠一下。”

張奕然接過菜刀，動作利落張奕然“我來，你去洗菜。”

洗菜池前，王櫓杰擠過來，手臂貼著她的，水花四濺。

王櫓杰“一起？”

陳奕恒從背后環(huán)住她腰，下巴擱在她肩窩：陳奕恒“姐姐，我圍裙松了，幫我系?！?

張桂源在灶臺前翻炒，回頭瞥一眼，鍋鏟敲了敲鍋沿：張桂源“都小心點(diǎn)，油濺了?！?/p>

張函瑞在旁邊打雞蛋，抬眼對她笑：張函瑞“等會兒第一口喂你。”

晚飯上桌，七菜一湯。

曈夢苓剛坐下，左奇函把剝好的蝦放進(jìn)她碗里。

張奕然把挑好刺的魚片推過去。

王櫓杰把湯吹涼，遞到她唇邊。

陳奕恒把草莓尖尖切下來，插在她碗沿。

張桂源把松餅淋上蜂蜜，放在甜點(diǎn)盤。

張函瑞把最后一塊炸雞，蘸好醬，送到她嘴邊。

她一口沒動，先笑出了聲：

曈夢苓“我這是養(yǎng)了一屋子的醋壇子？”

七個人同時抬頭，目光交匯。

空氣里飄著飯菜香，也飄著微妙的火藥味。

曈夢苓夾起一塊蝦，在七雙眼睛的注視下，放進(jìn)自己碗里。

然后起身，繞桌一圈，每人碗里都放了一筷子。

曈夢苓“公平起見，雨露均沾?！?/p>

她眨眨眼，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壓住了所有暗涌。

飯后，客廳投影打開。

曈夢苓窩在最中間的懶人沙發(fā)，左右各三條手臂伸過來搶扶手。

她干脆把懶人沙發(fā)拖到地毯中央，拍拍左右：

曈夢苓“都坐過來，今天看《貓和老鼠》。”

七個人圍成一圈，肩碰肩，腿疊腿。

她左邊是張奕然，右邊是左奇函，懷里抱著爆米花桶，桶里伸進(jìn)七只手。

屏幕里湯姆貓追杰瑞鼠，屏幕外——

張奕然的手指悄悄勾住她的手指。

左奇函的下巴擱在她肩窩。

張桂源的膝蓋抵著她的腰部輕輕摩擦。

王櫓杰的呼吸噴在她耳后。

（轉(zhuǎn)—）

所有人同居第三晚，曈夢苓在客廳正中央貼了一張A4紙：

「分房協(xié)議」

1. 每人一間，互不打擾。

2. 半夜不準(zhǔn)串房。

3. 違約者罰睡沙發(fā)。

落款：房主曈夢苓。

她在“房主”兩個字上蓋了紅指印，像蓋玉璽。

其余六人笑著簽字——左奇函最后一個，筆尖頓了半秒，簽得龍飛鳳舞，像一把鉤子。

半夜 1:07

門鎖“咔噠”一聲，像風(fēng)吹的，其實(shí)是左奇函用備用鑰匙擰的。

他赤腳潛進(jìn)來，襯衫扣子只系了中間兩顆，鎖骨以下若隱若現(xiàn)。

月光把地板切成一格一格的，他踩在最亮的格子里，像踩棋盤。

曈夢漓剛睡著，側(cè)身，被子裹成蠶蛹。

左奇函站床邊，垂眼看她露在枕外的半張臉，喉結(jié)滾了滾。

他先蹲下來，手指懸在她鼻尖上方，確認(rèn)呼吸。

然后指尖下滑，極輕地碰了碰她唇角——像確認(rèn)領(lǐng)土。

曈夢漓在夢里皺眉，無意識地舔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