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肉破裂的聲音清脆，果汁染紅他的下唇。

另一半，他遞到她唇邊，指尖卻沒收回去，反而在她下唇輕輕壓了一下。

楊博文“現(xiàn)在呢？”

聲音比剛才更啞，像含著一塊冰。

曈夢苓沒說話，只張嘴含住草莓，舌尖順勢卷過他的指尖。

甜味混著一點(diǎn)微酸，在齒間炸開。

楊博文的呼吸頓了一秒，喉結(jié)滾動，像把突然涌上的沖動咽回去。

沙發(fā)另一側(cè)，左奇函靠在扶手，指尖轉(zhuǎn)著遙控器。

電視屏幕閃著雪花，他卻沒看，目光落在地毯上的兩人。

遙控器在他指間轉(zhuǎn)了一圈，啪嗒一聲輕響。

左奇函“喂?！?/p>

他聲音帶著笑左奇函“留點(diǎn)給我?！?

楊博文偏頭，草莓梗在他指間轉(zhuǎn)了一圈，像挑釁。

左奇函起身，走到曈夢苓身后，手掌覆在她肩上，拇指輕輕摩挲她頸后最敏感的那一小塊皮膚。

左奇函“我也想試?！?/p>

聲音貼在她耳后，像一條柔軟的蛇。

曈夢苓沒回頭，只把手里剩下的半顆草莓往后遞。

左奇函低頭，就著她指尖咬下，舌尖有意無意掃過她指腹。

甜味在二人之間流轉(zhuǎn)，像一條看不見的線，把呼吸和心跳都串在一起。

草莓盒見底時(shí)，陳奕恒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一杯溫水。

他走到曈夢苓面前，杯沿先碰了碰她唇角，把殘留的果汁擦走。

陳奕恒“甜嗎？”

聲音低，帶著剛醒的啞。

曈夢苓抬頭看他，眼里還沾著一點(diǎn)水光。

曈夢苓“甜?！?

陳奕恒沒說話，只把水杯遞到她手里，指尖在她掌心停留了一秒。

那一秒，像把剛才所有甜味都收進(jìn)掌心，再慢慢揉碎。

草莓盒空了，地毯上只剩幾顆被咬過的梗。

曈夢苓盤腿坐下，指尖無意識地在絨毛上畫圈。

楊博文把盒子折成方形，放進(jìn)垃圾桶，動作慢得像在收卷宗。

左奇函靠在沙發(fā)背，指尖轉(zhuǎn)著遙控器，目光落在她唇角。

陳奕恒站在廚房門口，手指摩挲著杯沿，像在思考下一句話。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心跳聲，像草莓汁濺在地毯上，慢慢暈開。

甜味未散，門鈴又一次輕響。

這一次，是張奕然。

他站在門外，手里提著一只白色保溫桶。

桶壁凝著水珠，像一場未落的雨。

張奕然的指節(jié)還扣在門把，白色保溫桶的金屬扣環(huán)被晨霧浸得發(fā)涼。我赤腳踩過門檻去接，指尖碰到他手背——像碰到一塊被夜雨泡軟的玉。

楊博文 “姜撞奶?！?/p>

他低聲說楊博文“怕你覺得腥，只放了一點(diǎn)黃糖?！?/p>

我抬眼，發(fā)現(xiàn)他睫毛上沾著極細(xì)的雨絲，像碎鉆。

廚房的燈光比客廳亮，照得保溫桶壁上的水珠一顆顆滾落。張奕然擰開蓋子，熱氣倏地?fù)涑鰜?，裹住我的下巴。他垂著眼，拿瓷勺輕輕攪動，奶皮被掀起又覆下，像一小片被反復(fù)折疊的云。

張奕然“第一口給你。”

勺沿遞到我唇邊，他拇指卻抵在下唇正中，像在量我的體溫。姜味撞進(jìn)來，辣得舌尖發(fā)麻，下一秒黃糖的甜才慢慢涌上。我瞇起眼，看見他眼底那點(diǎn)被熱氣蒸出的潮紅。

楊博文不知何時(shí)倚在門框，指尖轉(zhuǎn)著空草莓盒拆下來的塑料片，啪嗒、啪嗒。

楊博文“張醫(yī)生。”

他笑楊博文“一大早就喂她吃這么刺激的東西，胃會鬧意見?！?/p>

張奕然沒回頭，只把第二勺送進(jìn)自己嘴里，喉結(jié)滾動，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張奕然“她昨晚在陽臺吹了風(fēng)，驅(qū)寒?！?/p>

塑料片停了。楊博文走過來，掌心貼在我后腰，隔著睡裙薄薄一層棉，熱度像蛇一樣游上來。

楊博文“哦~”

楊博文 “那我也得檢查一下?！?/p>

他俯身，唇貼著我耳后最薄的那塊皮膚楊博文“看看有沒有留下感冒的伏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