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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幻想  人性  懸疑     

決裂

夢長銘

雨水洗刷過的青石街巷還殘留著泥濘和水汽,空氣中那股屬于王世仁的、濁黃發(fā)綠的魂光惡臭仿佛還未散盡,但瘋狗心里明白,屬于棲云盟的“清算”,暫時是落下了帷幕。云笙站在義莊門口,微風吹拂著她新剪的短發(fā),眼神沉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映著屋檐滴落的水珠。她袖中的銀釵不再輕易示人,但那磨礪出的鋒芒,已刻進了她的骨子里,也浸透了她看這世間的目光。

“結束了?”瘋狗問,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她看著云笙,對方靈魂的顏色變得更加復雜難辨——那團曾經燃燒著純粹復仇烈焰的赤紅,如今沉淀下來,混雜著義莊里洗不掉的灰暗尸氣、公堂陰影下的冷冽算計,以及一種近乎虛無的、深不見底的疲憊深藍。赤紅未熄,卻被更沉重、更渾濁的東西包裹、壓抑,仿佛燃盡的余燼混入了冰水。

云笙沒回頭,目光依舊追隨著滴落的雨水:“結束?”她輕輕反問,聲音平靜得像結冰的湖面,卻透著刺骨的寒意,“這世間的冤魂,何曾少過?朱門高墻里的魑魅魍魎,又豈止一個王世仁?”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冰冷的弧度,“仵作這行當,剝開的不只是死人的皮肉,更是活人的心肝。而心肝……剝開了看,大多是黑的、爛的、流著膿的。”

瘋狗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沉得像墜了塊冰。她喜歡云笙,喜歡那個雨夜里蜷縮在血衣里、會為哥哥無聲流淚的脆弱少女,也理解甚至欽佩她復仇時那股玉石俱焚的狠厲。但這幾個月,瘋狗眼睜睜看著云笙變了。她驗尸的手法越來越精準、高效,卻也透著一股令人心寒的……漠然。她開始用一種近乎審視尸體標本的目光看待活人,尤其是那些靈魂顏色污濁不堪的權貴。瘋狗不止一次看見,當面對一具明顯是被構陷屈打而死的窮苦人尸體時,云笙眼中閃過的不是同情或憤怒,而是一種混雜著“果然如此”的譏誚,和一種更深沉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絕望。她似乎在用每一具冰冷的尸體,無聲地證明著一個殘酷的真理:這世道,好人難活,爛人橫行,所謂公道,不過是弱者的妄想。

“云笙,”瘋狗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抓住她冰冷的袖子,“我們……離開這兒吧?找個山清水秀沒人認識的地方,盤個小醫(yī)館?或者……做點別的營生?”她急切地說著,試圖從記憶里翻找出一點暖意,“不是所有人都壞透了,你看……你看路上那些討飯的,魂色灰撲撲的,可還有分半塊餅給更小的。還有……還有你哥,他那魂色深褐得像老樹皮,可他對咱們這些泥坑里打滾的……”

“看什么?!”云笙猛地轉過身,眼底那壓抑的赤紅驟然躥起,帶著灼人的戾氣,狠狠打斷了瘋狗的話,“看那些‘可憐人’如何在下一場饑荒里易子而食?看他們如何為了幾枚沾著銅臭的錢,就能把救過命的恩人像豬狗一樣送上斷頭臺?!”她用力甩開瘋狗的手,指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直直指向縣衙的方向,“我哥!他一輩子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弒父’的畜生!就因為那晚他手里沾了血!就因為他心里埋著洗不掉的血債!可結果呢?他用血債換來的這條命,救了一城的人!到頭來,卻被這群他豁出命救下的‘可憐人’、‘老實人’,用唾沫星子和編造的謊言,活活釘死在恥辱柱上!連個全尸都……”

瘋狗被云笙激烈的言辭和眼中翻涌的赤紅風暴震住了,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她能清晰地“看”到云笙靈魂里那混亂的漩渦——赤紅的怒火、深藍的絕望、灰暗的尸氣,狂暴地糾纏翻滾,永無寧日。她明白云笙的痛苦,理解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和由此滋生的偏激,但那份非黑即白、將世界徹底打入絕望深淵的冰冷,讓她感到一種窒息般的壓抑。她只是個能看到魂色的小怪物,不懂什么經天緯地的大道理,她只知道,如果連承認自己“臟”、背負著“債”卻仍想掙扎著做點好事的人都不配活下去,那這世界就真的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了。

決裂的種子,在那場關于靈魂“干凈”與否的激烈爭執(zhí)后,已然悄然埋下,只待一個契機破土而出。

……

真正的導火索,在一個月后悄然點燃。一個家財萬貫的富商暴斃家中,死狀離奇。云笙受命驗尸,憑借過人的技藝和哥哥留下的手札,很快確認是死于一種罕見而昂貴的混合毒藥。所有的蛛絲馬跡,都隱隱約約、卻又無比清晰地指向了富商那個懦弱膽怯、在府中毫無地位的正室夫人。那夫人被傳喚時,靈魂顏色灰白一片,恐懼得近乎透明,像一張隨時會被風吹散的薄紙。云笙拿著那份詳盡的驗尸格目,眼神冰冷如霜,準備呈交衙門。她心里清楚得很,這份格目一旦遞上去,那個懦弱如羔羊的女人必死無疑,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富商那個靈魂表面泛著華麗耀眼的金邊、內里卻腐黑如爛泥的親弟弟,便能逍遙法外,甚至笑納家產。

瘋狗看到了。她“看”到了弟弟靈魂深處那令人作嘔的腐黑貪婪,也“看”到了夫人靈魂里純粹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恐懼和絕望,那絕望里,甚至有一絲與云棲相似的、被冤屈的灰白。一種難以言喻的沖動攫住了她。趁著濃重的夜色,她像一道影子溜進陰森的義莊,找到云笙放在案上的那份格目。她的手指有些顫抖,最終,用蘸飽墨的筆,將格目中關于毒藥來源指向性最強、足以給夫人定罪的關鍵一句,小心翼翼地涂掉了。她沒想翻案,她只是想給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女人,留一線渺茫的生機,一個喘息的機會。

云笙發(fā)現(xiàn)了。沒有預想中的暴怒,沒有歇斯底里的質問。她只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徹底冰冷的眼神看著瘋狗,那眼神里沒有任何熟悉的波動,比看義莊里最僵硬的尸體還要陌生、疏離。

“你動了我的格目?!辈皇且蓡枺瞧届o到可怕的陳述。

“我……我只是……”瘋狗喉嚨發(fā)緊,試圖解釋那瞬間的不忍。

“你只是覺得?”云笙打斷她,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冷得能凍傷人的弧度,眼底最后那點跳躍的赤紅徹底熄滅,沉入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你覺得你比我更懂人心?更懂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該怎么活?”

她向前逼近一步,身上那股混合著陳年尸臭和刺鼻草藥的味道,濃烈得讓瘋狗幾乎窒息?!隘偣?,”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字字如冰錐,“我們本該是同路人。手上都沾著洗不掉的別人的血,心里都揣著見不得光的算計。但你太軟弱了,”她眼中閃過一絲近乎殘忍的失望,“軟弱到以為那點無謂的‘不忍心’,就能在這爛泥潭里開出花來。你這種‘不忍’,在這種地方,只會讓你自己死得更快,也會……”她停頓了一下,聲音更冷,“拖累我。”

“我沒有……我不是……”瘋狗急切地想辯解,想說自己只是不忍看無辜者枉死,就像當初云棲不忍看她們在泥潭里掙扎。

“滾?!痹企系穆曇舨桓撸瑓s帶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決絕,像一把鈍刀狠狠劈下?!霸谖液蠡谥埃x開棲云盟,離開青州縣。別讓我再看見你。”她沒有說出下半句威脅,只是袖口微微一動,一小截磨得锃亮、泛著致命寒光的三棱銀釵尖,無聲地滑了出來。

那一點冰冷的寒光,刺痛了瘋狗的眼睛,也徹底刺穿了她心中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她看著眼前的云笙,那個曾經在雨夜里脆弱哭泣、又為了哥哥燃盡一切光和熱的少女,此刻靈魂的顏色像一塊被絕望和偏執(zhí)徹底凍結、再無生氣的萬年玄冰。她終于明白了,她們終究是走上了不同的路。云笙選擇了在黑暗的深淵里鑿壁獨行,哪怕雙手沾滿更深的污穢,靈魂沉入永寂的冰海,也要用她的方式撕開這世道的膿瘡。而她瘋狗,終究只是只憑著本能掙扎求活的“瘋狗”,一個能看到靈魂污濁,卻總忍不住去追尋那一點點灰暗底色下微弱暖意的“怪物”。

沒有哭喊,沒有質問,甚至沒有一句道別。瘋狗最后深深看了云笙一眼,仿佛要將她此刻靈魂凍結的模樣,連同那些共同走過的風雨、血腥和微光,都用力刻進心底最深處。然后,她猛地轉身,瘦小的身影踉蹌了一下,像離弦的箭,頭也不回地沖進了門外沉沉的、無邊無際的夜色里。冰冷的雨水瞬間打透了她單薄的衣衫,寒意刺骨。身后,棲云盟那破敗的輪廓在越來越密的雨幕中迅速模糊、扭曲、最終徹底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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