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的夜,霧氣漸濃。蘇晚將最后一塊木匾掛上門楣,指腹還留著刻字時的灼痛感——那是失去神力后第一次觸碰靈器的反噬,隱隱帶著刺骨的麻意。
“姑娘,這是您要的百年人參?!彼庝伝镉嫳е恢荒竞凶哌M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頸間的白月光玉佩上,“小店祖?zhèn)鞯谋傩胺?,送您一張吧。最近城里邪祟橫行,可得小心些。”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穿堂而過,吹滅了桌上的燭火。蘇晚心下一緊,眼角余光捕捉到窗外一閃而過的黑袍身影,以及那與凌霄閣長老額間相似的魔紋,在月光下一掠而逝。一種熟悉的危險氣息讓她手指微顫。三日后,濟世堂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求……求您救救我兒子!”一名農(nóng)婦踉蹌著沖進醫(yī)館,懷中抱著一個渾身發(fā)紫的孩童,“他被山神廟的石像碰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蘇晚伸手搭上孩童的脈搏,瞬間臉色劇變——那股精純的魔氣,竟與太虛境中見過的魔神之力如出一轍。而更令她心驚的是,孩童頸間掛著一塊刻有“天問鈴”紋路的玉墜,散發(fā)著詭異的寒意。
“大嫂,這玉墜從何而來?”容垣的聲音從后堂傳來,右手無意識地撫上胸口,那里的魔紋正在悄然跳動,仿佛感應(yīng)到了某種呼喚。
農(nóng)婦抽噎著答道:“是上個月一位來化緣的道長給的,他說戴了能驅(qū)邪……”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安的壓抑。
子時,濟世堂的地下密室里,燭火搖曳。蘇晚把玉墜放在八卦盤上,剎那間,十二道星芒亮起。玉墜表面浮現(xiàn)出血色紋路,拼湊成四句讖言——
“白月光碎,神魔共生。
天機輪轉(zhuǎn),弒神者生。”
容垣手握的“破軍劍”猛然震動,劍身上浮現(xiàn)出父親臨終前的血書:“魔修正用凡人精血喂養(yǎng)上古魔神,速去城西破廟!”
兩人趕到破廟時,眼前的景象讓人心頭發(fā)寒:黑袍魔修將孩童推入血池中央,血池中矗立著半截魔神石像,與太虛境內(nèi)被鎮(zhèn)壓的那一尊一模一樣。蘇晚咬破指尖,在虛空中快速畫下一道上古禁咒:“以我神血,封!”
白月光玉佩的碎片懸浮在半空,化作一道光罩護住孩童們。與此同時,容垣揮出“破軍劍”,斬斷祭臺的鎖鏈,卻被魔神虛影震飛出去。他的胸口魔紋驟然覺醒,竟與魔神虛影產(chǎn)生了共鳴!
“景言哥,快用‘神魔共生’法則!”蘇晚果斷將神格碎片刺入他的心口,“讓你的劍心吞噬魔神之力!”
金紅雙瞳在容垣眼中燃起,他終于領(lǐng)悟到了“劍心通明”的真諦?!捌栖妱Α北凰莺荽倘胱约旱哪Ъy處,鮮血噴濺到魔神石像上,竟然腐蝕出了一道裂縫。隨著最后一名魔修倒下,蘇晚卻突然身軀一震,一口黑血涌出口中。她低頭看去,只見血池中漂浮著無數(shù)發(fā)光的種子,每一顆都與她在太虛境回溯時見過的“白月光”玉佩完全相同。
“晚晚,這些是……”容垣的目光定格在那些種子上,神色復(fù)雜而震撼。
蘇晚用神瞳窺見了未來的片段:三年后,寧城的所有孩童都將覺醒魔神血脈,成為天帝重開仙門的祭品。而這一切的幕后黑手,赫然是天機閣的閣主!
“快走!”蘇晚拉起容垣沖出破廟。然而,當他們抬頭看向天空時,卻發(fā)現(xiàn)整座寧城已被血色結(jié)界籠罩。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結(jié)界外站著無數(shù)個“自己”與“容垣”——那些身影全都佩戴著白月光玉佩,來自不同的時空,卻有著同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