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上官淺蛾眉輕蹙,一雙秋水般的眼眸牢牢鎖住托盤中的物品,滿面疑惑地出聲詢問。她的聲音清脆,帶著一絲不安的尾音。
侍從見狀,忙不迭地俯身行禮,低垂著頭恭敬答道:“回上官姑娘,這托盤左側放著的是昨晚解徵公子中毒霧所需的解藥,而右邊碗里盛的是白芷金草茶。”話語畢,他稍稍抬眼偷瞄了上官淺的表情,又迅速垂下眼簾。
上官淺伸出纖細手指,將那顆藥丸拿起,放在掌心細細端詳一番,隨后目光才慢慢移向散發(fā)著清香的茶水?!澳敲?,這白芷金草茶是做什么用的?”她抬起眼問,語氣依舊平和,但多了一絲好奇。
侍從連忙上前一步,聲音愈發(fā)謙卑:“啟稟上官姑娘,這茶由諸多珍貴草藥熬制而成,專為女子調(diào)養(yǎng)身心之用,能有效抵御毒障侵害,同時也對身體大有益處?!?/p>
上官淺聽完,微微頷首表示明白,隨即伸手接過了藥碗與藥丸。她仰起頭,將藥丸送入口中,再端起碗一飲而盡,動作流暢自然。她取出一方繡工精美的絲帕,輕輕擦去嘴角殘余的藥液,姿態(tài)優(yōu)雅大方,卻讓旁人不由得屏息凝視。
與此同時,在執(zhí)刃殿內(nèi),沉重的氣氛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沒有一絲風,只有死寂彌漫在空氣之中。
“所以,你們早就把我算計進去了!我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像個傻瓜一樣被你們玩弄!”宮子羽雙眼圓睜,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怒火使得他的聲音顫抖不已,“你們怎么能這樣對我?”
站在對面的宮鴻羽神色陰沉如水,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寒意滲人。他冷冷哼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斥責道:“若先告訴你,憑你這樣的脾氣,怎么可能守得住秘密?再看看你自己平時的表現(xiàn)!整天游手好閑,萬花樓那種地方你也敢隨便進出。你這種荒唐行為,讓我如何信任你?”
宮子羽咬緊牙關,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的感覺讓他渾身發(fā)抖,但他全然未覺。他幾次想開口反駁,卻像被堵住了喉嚨一般,只能盯著對方,連拳頭都在無法控制地顫動。
終于,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nèi)心的憤怒,緩緩舉起手中的藥碗,像是在對待珍寶一般鄭重其事。“我要舉報宮遠徵擅自改動藥方,并且還讓新娘試藥!如此行徑簡直喪心病狂!”
話音剛落,原本背對眾人的宮遠徵緩緩轉身,嘴角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容,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他挑眉回應:“沒錯,我的確改了藥方,那又如何?”說完,他又掃了一眼宮子羽,眼神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宮子羽感到胸膛快要炸裂,眼眶泛紅,滿腔委屈涌上來。他猛地扭頭看向端坐正位的父親宮鴻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訴道:“父親,您看看他這種態(tài)度!實在太可惡了,孩兒實在忍無可忍!”
然而,宮鴻羽只是輕輕皺眉,嘆了口氣后解釋道:“子羽,莫要再鬧了。最近宮門內(nèi)的毒障突然增強,所以我讓遠徵調(diào)整藥方并加大藥材劑量,這也是為了應對當前的局面,別無他法。”
宮遠徵聞言,笑容愈發(fā)張狂,那雙狹長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此刻的宮子羽,只覺得自己的存在像是一場笑話。他攥緊藥碗,最終松開手,任其墜地破碎。他緩緩垂下手臂,身體微顫,抬頭望天,眼中盡是迷茫和失落。庭院間,微風拂過,他的心卻似被無盡的哀愁填滿,再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