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前的南海像塊黑色玻璃。何膛站在快艇甲板上，金屬右手緊握欄桿，納米機器人在表面形成一層防鹽蝕膜。身后，張沖正檢查爆破裝備，蔣小魚調(diào)試著量子干擾器——他們?nèi)藢⑼灰u海上平臺；而林寒、魯炎和巴郎已經(jīng)潛入水下，朝著海底基地進發(fā)。

"記住，71分鐘后無論結果如何，必須撤離。"何膛的聲音被海風吹散。他指了指耳麥，"通訊靜默直到..."

蔣小魚突然遞來一個小裝置："記憶保存器最終版。我加了點...改進。"屏幕顯示已存儲的三段記憶：獸營六人合影、龍百川的葬禮、林寒第一次給他注射穩(wěn)定劑。后面兩個記憶標簽已經(jīng)變成亂碼——何膛完全忘了它們的內(nèi)容。

"就這三段？"張沖瞥見屏幕，拳頭攥得發(fā)白，"媽的，老子在你心里連個位置都沒有？"

何膛茫然地看著他。記憶流失比預計更快，現(xiàn)在他只知道這個東北大漢是隊友，卻想不起共同經(jīng)歷的任何細節(jié)。金屬右手自動抬起，拍了拍張沖肩膀——這個動作純粹是肌肉記憶。

快艇關閉引擎，借著晨霧滑向海上平臺。那是一座巨型鋼鐵結構，中央塔樓閃著詭異的藍光。何膛的金屬右手突然震顫，投影出熱能掃描圖：十二個人形熱源分布在塔樓四周，其中三個的熱譜圖與張沖完全一致！

"克隆體..."蔣小魚聲音發(fā)抖，"他們連你的肌肉結構都復制了。"

張沖臉色煞白。何膛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海底基地有七個囚禁的克隆體，那么眼前這三個"張沖"又是第幾代？

水下通訊器突然傳來電流雜音。林寒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抵達入口...發(fā)現(xiàn)..." 雜音突然變成清晰的科研版林寒語調(diào)："...魯炎父親的數(shù)據(jù)篡改記錄，證實他當年..."

"閉嘴！"魯炎的怒吼伴隨著打斗聲，"你他媽還是不是我們這邊的？"

通訊中斷。何膛的金屬右手在空氣中劃出危險信號——林寒的人格分裂比想象的嚴重。但現(xiàn)在箭在弦上，他們必須按計劃行動。

攀上平臺的過程異常順利，順利得令人不安。何膛小組剛潛入塔樓，警報就凄厲響起。不是針對他們，而是指向海底——博士早就預料到分兵策略！

"調(diào)虎離山！"蔣小魚調(diào)出海底傳回的模糊圖像：林寒小組正被機械觸手圍攻，"他在逼我們回去支援！"

張沖已經(jīng)沖向中央控制室："那就更快點！"

就在控制室的門緩緩滑開的一剎那，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緊接著，無數(shù)的子彈像狂風暴雨一樣鋪天蓋地地傾瀉而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何膛的時間回溯技能自動觸發(fā)，世界像是被按下了倒帶鍵一般，時間倒流了整整三秒！

就在這短暫的三秒里，何膛他們迅速做出反應，提前找到了可以躲避子彈的掩體。

隨著時間的倒流，原本應該被密集子彈擊中的他們，此刻卻安然無恙地躲在掩體后面，逃過了一劫。

硝煙彌漫中，三個身影若隱若現(xiàn)地緩緩走了出來。

仔細一看，這三個身影竟然都是張沖的克隆體！

中間那個克隆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和張沖如出一轍的笑容，甚至連酒窩的位置都完全相同。

他看著地上的一具尸體，那是另一個張沖的克隆體，太陽穴上有一個明顯的焦黑彈孔。

"這是第四代。"中間的克隆體面無表情地說道，"比上一代的痛覺神經(jīng)更加靈敏。"

說完，他像是踢開一件毫無價值的物品一樣，隨意地踢了踢地上的尸體。

真實的張沖渾身發(fā)抖，步槍從手中滑落。何膛從未見過這個硬漢如此脆弱："他們...讓我看著自己死了一百二十七次...每一次都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