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宿舍的鬧鐘準(zhǔn)時響起。

李龍馥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精準(zhǔn)地拍停鬧鐘，然后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再五分鐘……"

黃鉉辰已經(jīng)醒了，事實上，他比鬧鐘提前醒了十分鐘——這是他的習(xí)慣，總要在一天的開始留一點只屬于自己的時間。他側(cè)過頭，看著旁邊床上蜷成一團的龍馥，忍不住笑了一下。

"龍馥，"他輕聲喊，"再不起來，早餐時間就過了。"

被子里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然后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龍馥終于掙扎著坐起來，金發(fā)亂糟糟地支棱著，眼睛還半閉著，像個迷迷糊糊的小動物。

鉉辰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正在整理背包。他的東西總是擺放得井井有條——耳機線整齊地纏繞好，水壺和維生素片放在側(cè)袋，連運動鞋的鞋帶都系得一絲不茍。

龍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伸手去夠掛在椅背上的衛(wèi)衣。他套上衣服，又迷迷糊糊地去摸褲子，結(jié)果差點被自己的褲腿絆倒。

"小心。"鉉辰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你要不要先去洗個臉？"

龍馥揉了揉眼睛，終于睜開一條縫："……咖啡。"

"知道，已經(jīng)給你泡好了。"鉉辰指了指桌上的保溫杯，"加了兩塊糖，一點奶。"

龍馥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撲向桌子，抱住保溫杯的樣子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第一口熱咖啡下去，他終于像個正常人類一樣呼出一口氣："……活過來了。"

鉉辰笑著搖頭，順手把他丟在地上的襪子撿起來扔給他："穿上，地板涼。"

上午的舞蹈課結(jié)束，所有人都癱倒在地板上喘氣。

龍馥仰面躺著，胸口劇烈起伏，汗水順著脖頸流進衣領(lǐng)。鉉辰坐在他旁邊，擰開一瓶水遞過去，龍馥接過來灌了一大口，然后閉著眼睛把剩下的水直接倒在自己臉上。

"呀！"鉉辰躲閃不及，被濺了一身，"李龍馥！"

龍馥睜開一只眼睛看他，笑得狡黠："涼快嗎？"

鉉辰抹了把臉，突然伸手按住龍馥的肩膀，把剩下的半瓶水直接倒進他的衣領(lǐng)。

龍馥尖叫一聲彈起來："黃鉉辰?。?

兩人在練習(xí)室里追打起來，龍馥一邊跑一邊笑，鉉辰在后面追，假裝生氣但嘴角已經(jīng)壓不住笑意。其他成員見怪不怪地讓開空間，有人甚至開始下注這次誰會贏。

最后龍馥被鉉辰抓住按在地板上，兩人都?xì)獯跤?，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

"認(rèn)輸嗎？"鉉辰壓著他問。

龍馥眨眨眼，突然伸手戳了一下鉉辰的腰——那是他眾所周知的癢癢肉。

鉉辰瞬間卸了力，龍馥趁機翻身把他壓住，得意洋洋："誰認(rèn)輸？"

他們的臉離得很近，呼吸交錯，龍馥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鉉辰突然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喉結(jié)動了動。

龍馥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笑容慢慢收斂，但眼睛依然亮晶晶的。

"咳咳。"門口傳來經(jīng)紀(jì)人的咳嗽聲，"休息好了就繼續(xù)練習(xí)，別玩了。"

兩人迅速分開，龍馥摸了摸鼻子，鉉辰低頭整理衣服，耳朵尖有點紅

凌晨一點，宿舍終于安靜下來。

龍馥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他翻了個身，看向?qū)γ娲驳你C辰——對方正戴著耳機看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鉉辰啊。"龍馥小聲叫。

鉉辰摘下一邊耳機："嗯？"

"你餓不餓？"

鉉辰挑眉："又餓了？晚上不是吃了兩份飯嗎？"

龍馥委屈巴巴地摸了摸肚子："跳舞消耗太大了嘛……"

鉉辰嘆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走吧，去看看冰箱里還有什么。"

兩人躡手躡腳地溜進廚房，生怕吵醒其他人。冰箱里只剩下半盒泡菜、幾個雞蛋和一點剩飯。

"炒飯？"鉉辰問。

龍馥點頭如搗蒜。

鉉辰系上圍裙，熟練地打蛋、切泡菜，龍馥就靠在料理臺邊上看他，時不時偷吃一口泡菜。

"燙。"鉉辰盛好炒飯，把勺子遞給龍馥。

龍馥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口，結(jié)果被燙得直哈氣，但又舍不得吐出來，只能含在嘴里張著嘴扇風(fēng)。鉉辰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笨蛋。"

龍馥咽下炒飯，突然說："鉉辰啊，你以后不當(dāng)愛豆了可以去開餐廳。"

"然后呢？"

"我天天去蹭飯。"

鉉辰看著他鼓著腮幫子傻笑的樣子，心里某個地方軟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擦掉龍馥嘴角的飯粒，輕聲說："好啊，說定了。"

窗外的首爾燈火通明，而在這個小小的廚房里，兩個少年分享著一盤簡單的炒飯，肩膀挨著肩膀，像是分享著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