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端著新炒的幾盤小菜回到屋內(nèi),酒壇往桌上重重一放,咧嘴笑道
王胖子“都別愁眉苦臉的!先喝個痛快,天大的事兒胖爺我也能給你們想出轍來!”
說著便給三人滿上酒,琥珀色的液體在粗陶碗里輕輕搖晃,倒映著跳動的燭火。
張起靈忽然將青銅鈴鐺置于掌心,指尖撫過紋路時,鈴鐺發(fā)出一聲清越鳴響。原本安靜的空氣突然泛起漣漪,墻上的影子詭異地扭曲起來,吳邪手中的酒碗差點摔落——那些晃動的黑影竟在墻上拼湊出一幅動態(tài)畫面:無數(shù)身披黑袍的人圍繞著青銅巨門,中央祭壇上,與手中一模一樣的鈴鐺正迸發(fā)刺目白光。
吳邪“這是...記憶投影?”
吳邪聲音發(fā)顫。張起靈凝視著墻上的畫面,喉結(jié)滾動
張起靈“是張家禁術(shù)‘溯影鈴’,只有血脈純正的張家人才能觸發(fā)?!彼D了頓,指腹擦過鈴鐺內(nèi)側(cè)極細的刻痕,“但這鈴鐺...有我的氣息。”
胖子湊近細看,突然拍腿道
王胖子“等等!你們看這些黑袍人的袖口!”
搖曳的光影中,眾人清晰看見那些人的袖口都繡著雙魚環(huán)繞的暗紋——與后山發(fā)現(xiàn)的腳印如出一轍。寒意順著吳邪的脊椎爬上后頸,他突然想起在昏迷前,那個黑衣人身上若有若無的冷香,竟與張起靈身上的氣息隱隱相似。
雨聲驟然變大,炸雷在天際轟鳴。張起靈突然按住吳邪肩膀?qū)⑺У缴砗螅瑤缀跬粫r間,三支淬毒弩箭穿透窗紙釘入木柱,箭尾羽毛還在簌簌顫動。胖子抄起板凳砸向窗口,卻只看見雨中幾道轉(zhuǎn)瞬即逝的黑影。
張起靈“他們在試探我們的反應(yīng)?!?/p>
張起靈“而且,想引我們?nèi)ツ硞€地方。”
借著燭光,吳邪認出紙角上的字跡正是古籍中記載的張家密文,翻譯過來赫然是“陰淵之口,血鈴為引”。
張起靈蹲下身,用刀尖挑起地上半枚沾著朱砂的紙角
王胖子胖子倒吸一口冷氣:“廣西十萬大山的陰淵?傳說那地方進去的人就沒出來過!”他撓著腦袋,突然瞥見張起靈攥著鈴鐺的手青筋暴起,“小哥,你臉色比粽子還白,那地方...是不是有什么?”
張起靈張起靈沉默良久,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百年前,張家為鎮(zhèn)壓‘虛淵’里的邪祟,將三百族人與圣物一同封入陰淵。那次祭典...我在場。”他閉上眼,睫毛劇烈顫動,“那些黑袍人袖口的雙魚紋,是當(dāng)年執(zhí)行祭典的‘守淵使’徽記?!?/p>
吳邪感覺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他抓住張起靈的手腕
吳邪“所以這些人是想重啟祭典?或者...放出里面的東西?”
話音未落,整座房屋突然劇烈震動,墻角的青花瓷瓶轟然炸裂,青銅鈴鐺懸浮而起,發(fā)出刺耳的尖嘯。張起靈猛地將吳邪撲倒在地,一根巨大的青銅鎖鏈破地而出,擦著他的發(fā)梢刺入房梁,鎖鏈末端還掛著半塊刻著“守”字的青銅牌。
張起靈“他們等不及了?!?/p>
他的呼吸掃過吳邪發(fā)燙的臉頰,眼中翻涌著吳邪從未見過的風(fēng)暴
張起靈“無論里面是什么,我不會再讓它傷害你?!?/p>
張起靈將吳邪護在身下,鼻尖幾乎要擦上對方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將這句話裹進潮濕的風(fēng)里。吳邪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突然伸手勾住張起靈的脖頸,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將顫抖的唇輕輕貼了上去。這一刻,所有未說出口的牽掛與恐懼,都化作唇齒間輾轉(zhuǎn)的溫度,在驚雷炸響的瞬間,綻放成最熾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