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的花果山被薄霧籠罩，六耳獼猴蜷縮在石榻上，冷汗浸透了破碎的戰(zhàn)甲。六只耳朵不安地抽搐著，喉間溢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囈語："鴻鈞老祖......不要打死俺......"他猛地翻身，壓得石榻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如來佛祖！俺不是二心......"囈語陡然拔高，帶著哭腔。記憶里如來佛掌落下的威壓如實質(zhì)般籠罩全身，功德金光灼燒傷口的劇痛仿佛再次襲來。他的手指死死摳進石枕，指縫間滲出點點血珠。

"百姓們別打了......俺真的不是妖怪......"聲音轉(zhuǎn)為嗚咽，南瞻部洲被圍剿的畫面在夢境中重現(xiàn)，凡人的刀劍、天兵的法寶，還有孫悟空遠去時決絕的背影。他突然暴起坐直，雙目圓睜卻看不見現(xiàn)實："哥！你為什么拋棄俺？你就是不愛俺......"

凄厲的質(zhì)問在空蕩蕩的洞窟回響，又漸漸化作喃喃自語："俺沒有家......沒有親人......就是要回來看著你痛苦而死......"淚水順著猙獰的傷疤滑落，滴在胸前，"誰讓你改的生死簿，你為什么還不死......"

洞外，孫悟空握著蟠桃的手僵在半空。透過斑駁的月光，他看著弟弟蜷縮顫抖的身影，喉間像塞了團三昧真火，灼得眼眶發(fā)燙。金箍棒在掌心無聲握緊，這次，他暗暗發(fā)誓，定要撕碎所有陰謀，護這同根之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