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獼猴猛地掙開孫悟空的桎梏,踉蹌著撞翻石桌上的酒壇。琥珀色酒液漫過他布滿傷痕的手背,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俺沒叫過你哥哥,你不也沒喊過俺弟弟?"他突然抓起半碎的陶碗,仰頭灌下殘余的烈酒,喉結(jié)劇烈滾動,"俺根基廢了又如何?就讓俺喝死在這!"
孫悟空看著對方泛紅的眼眶,金箍棒在掌心握出了汗。六耳獼猴又要去夠酒葫蘆,卻腳下虛浮栽倒,他慌忙伸手攬住那搖搖欲墜的身軀。懷中的人渾身滾燙,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脖頸:"俺還沒醉!再來兩壺......"
"弟......弟弟!"孫悟空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沙啞得不成樣子。
六耳獼猴猛然僵住,六只耳朵同時顫抖。他緩緩抬起頭,迷蒙的醉眼里泛起水光,突然咧嘴笑了,笑容卻比哭還難看:"真好聽......終于叫弟弟了......"他的手指死死揪住孫悟空的衣襟,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浮木,"哥,你知不知道......俺最怕你又把俺丟下......"話音未落,已癱軟在兄長懷中,嘴里還喃喃著不成句的囈語,溫熱的淚卻浸透了孫悟空肩頭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