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在六耳獼猴發(fā)間流轉(zhuǎn)成細碎金斑,他蜷縮在孫悟空肩窩,呼吸輕淺卻帶著執(zhí)拗的囈語。"哥哥......靈明哥哥......大圣哥哥......"每喚一個稱呼,指尖就往兄長掌心收得更緊,仿佛要將那些年錯過的親昵都揉進這聲線里。
"悟空哥哥......行者哥哥......都是你......"他突然蹙眉,鼻尖蹭過孫悟空鎖甲的紋路,像只被惹惱的幼獸,"你是俺的哥哥,卻是最壞的那個......" 聲音陡然低落,帶著未脫稚氣的委屈,"南瞻部洲那天......俺那么小......你怎么就飛走了......"
孫悟空的心臟像是被根細針狠狠扎了下,喉間泛起苦澀。他看著弟弟睫毛上凝著的露珠般的濕意,想起初遇時那個從怪石里蹦出的、長著六只耳朵的小猴子,眼里滿是對世界的茫然和對他的依賴。
"下輩子......"六耳獼猴的囈語越來越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固執(zhí),"俺要找座山......壓在你身上......比五指山還重......" 話音未落,身體突然往孫悟空懷里縮了縮,像是終于在夢境里尋到了復(fù)仇的快意,嘴角竟微微揚起。
山風(fēng)穿過水簾洞,將未說完的夢話吹散在桃香里。孫悟空抬手,指尖懸在六耳獼猴眉心那道舊疤上方,最終輕輕落下,順著他的發(fā)頂慢慢梳理。他知道,這荒唐的"下輩子"誓言里,藏著的全是被拋棄的疼——而這疼,他要用往后無數(shù)個這輩子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