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法律執(zhí)行司的走廊，永遠彌漫著羊皮紙、墨水和過度緊張的氣息。哈利·波特剛從一場關于“非法坩堝走私鏈”的冗長會議中解脫出來，感覺腦子嗡嗡作響，只想一頭扎進傲羅辦公室的咖啡壺里。他扯了扯勒得他有點喘不過氣的領帶，腳步匆匆，黑色的傲羅長袍下擺帶起一陣風。

就在他即將拐過通往傲羅指揮部那標志性金色飛賊雕塑的轉(zhuǎn)角時，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的手腕！

“唔！”哈利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拽得偏離了方向，天旋地轉(zhuǎn)間，后背重重撞上了冰冷的、刻著古老魔法部徽記的石墻。撞得他肩胛骨生疼，悶哼出聲。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片帶著昂貴雪松與冷冽古龍水氣息的陰影就沉沉地壓了上來。德拉科·馬爾福那張輪廓分明、總是帶著點刻薄弧度的臉近在咫尺，淡金色的發(fā)絲因為剛才的“突襲”動作而微微凌亂，幾縷垂落在光潔的額前。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冰又裹著火，牢牢鎖住他，里面翻涌著哈利熟悉的、混合了慍怒和某種更強烈情緒的風暴。

“圣人波特，”德拉科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在光滑的石面上游走，帶著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哈利臉上，“你是不是覺得，每次把自己丟進那些下三濫黑巫師的陷阱里，然后再用你那些……嗯……‘驚心動魄’的冒險故事登上《預言家日報》頭條，顯得你特別英勇無畏？”

哈利被撞得還有點懵，手腕還被德拉科鐵鉗般的手指攥著，按在冰冷的石墻上。德拉科的另一只手則撐在他耳側(cè)的石壁上，徹底將他困在了這方寸之地。傲羅的本能讓他下意識想掙脫，但德拉科靠得太近了，近到哈利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他因為生氣而微微翕動的鼻翼。那股屬于德拉科的、獨一無二的冷冽氣息強勢地包裹著他，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馬爾福！你發(fā)什么瘋？”哈利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翠綠的眼睛里燃起怒火，試圖用力甩開被鉗制的手腕，“放開！我還有報告要寫！”

“報告？”德拉科嗤笑一聲，非但沒松手，反而又逼近了半分，膝蓋甚至不客氣地抵進了哈利雙腿之間，徹底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逃脫路線。哈利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昂貴西裝褲下結(jié)實大腿的觸感，熱度隔著布料傳來，讓這狹小空間里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而滾燙。“比起你那堆廢話連篇的報告，我更想聽聽你解釋解釋，昨天翻倒巷那個被炸塌了一半的‘無害’舊書店里，為什么會有傲羅司長的魔杖痕跡？嗯？”

哈利的心猛地一跳。他昨天確實在翻倒巷追捕一個走私黑魔法物品的嫌疑人，過程……是有點激烈。但他明明處理得很干凈，還特意避開了魔法部的常規(guī)巡邏路線！德拉科怎么會知道？

“我……那是公務！”哈利梗著脖子，試圖用氣勢掩蓋心虛，但德拉科靠得太近，他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胸膛因為慍怒而微微起伏的震動。他別開臉，不想去看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灰藍色眼睛，“跟你沒關系！”

“沒關系？”德拉科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度，隨即又被他強行壓回那種危險的、咬牙切齒的低沉，“波特，你是不是忘了，是誰上個月在圣芒戈躺了整整一周？是誰需要動用到馬爾福家的私人藏書室，去找那本該死的、能解‘噬骨藤’毒的解咒孤本？嗯？”

哈利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那件事……確實是個意外。他沒想到那個黑巫師會在門把手上涂那么陰險的毒。德拉科知道后，那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但一聲不吭地動用了馬爾福家族龐大的人脈和資源，硬是在最短時間內(nèi)找來了救命的解咒。哈利痊愈后，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

“那是……那是意外！”哈利的聲音弱了下去，底氣明顯不足。他感覺到德拉科攥著他手腕的力道松了一些，但撐在他耳側(cè)的手臂和抵著他的膝蓋依舊紋絲不動，將他牢牢釘在墻上。

“意外？”德拉科冷笑，灰藍色的眼眸危險地瞇起，像鎖定獵物的蛇?！澳愕穆殬I(yè)生涯就是由無數(shù)個‘意外’組成的嗎？還是說，”他的聲音忽然壓低，帶著一種近乎磨人的、沙啞的磁性，灼熱的呼吸拂過哈利敏感的耳廓，“你只是……特別享受給我添麻煩？”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用氣音送出來的，帶著一種奇異的、曖昧的指控。

哈利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攥緊，又狠狠擂了一下。他猛地轉(zhuǎn)回頭，對上德拉科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慍怒的風暴似乎平息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更復雜的東西——一種混雜著擔憂、后怕、還有……哈利幾乎不敢確認的、強烈的占有欲。那雙眼睛不再是冰冷的灰藍，而像暴風雨后暗流洶涌的海面，清晰地映著他自己同樣混亂的臉。

“我……”哈利張了張嘴，喉嚨發(fā)干，所有的辯解都堵在了那里。他能感覺到自己臉頰滾燙，被德拉科氣息拂過的耳朵更是像著了火。德拉科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從他的眼睛滑落到他因為緊張而微微張開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讓哈利渾身發(fā)僵，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德拉科困住的地方。

時間仿佛凝固了。冰冷的石墻，昂貴的西裝布料，灼熱的呼吸，還有彼此間無聲涌動的、幾乎要沖破臨界點的情緒。

德拉科忽然動了。他并沒有退開，反而微微低下頭。

哈利的心跳瞬間飆到了極限，以為他要……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屏住呼吸。

然而，預想中的觸感并沒有落在唇上。他只感覺到德拉科微涼的指尖輕輕擦過他的嘴角，帶來一陣細微的電流。

“嘖，”德拉科嫌棄的聲音在極近的距離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沾上咖啡漬了。傲羅司長的儀容，波特?！?/p>

哈利猛地睜開眼，對上德拉科那雙已經(jīng)恢復了幾分慣常刻薄、但眼底深處依舊殘留著風暴余燼的眼睛。他正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指腹上似乎真的沾了一點點淺褐色的痕跡。

哈利的臉“轟”地一下紅透了，一半是羞惱，一半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剛才居然以為……梅林的胡子！

德拉科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唇角勾起一個極其欠揍的弧度。他終于松開了鉗制哈利手腕的手，也收回了撐在墻上的手臂和抵著他的膝蓋。那股強大的壓迫感瞬間消失，走廊里冰冷的空氣重新涌入兩人之間。

他整了整自己一絲不亂的銀灰色領帶，又恢復了那副矜貴傲慢、生人勿近的斯萊特林王子模樣，仿佛剛才那個把人按在墻上質(zhì)問、眼神滾燙的男人只是個幻覺。

“下次，”德拉科斜睨了還僵在墻邊的哈利一眼，慢悠悠地從他昂貴西裝的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小巧的、閃著銀光的金屬糖盒，優(yōu)雅地彈開蓋子，拈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薄荷糖，“再把自己弄進圣芒戈……”他將那顆糖不由分說地塞進哈利微張的、還沒來得及合攏抗議的嘴里，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哈利的下唇，留下一陣冰涼的、帶著強烈薄荷香氣的戰(zhàn)栗。

“……我就把你鎖在馬爾福莊園的地窖里。”德拉科的聲音輕飄飄地落下，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和他慣有的、令人牙癢癢的傲慢。

冰涼的甜意和強烈的薄荷氣息瞬間在哈利口中炸開，直沖腦門，激得他一個激靈，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他含著那顆糖，瞪著德拉科瀟灑轉(zhuǎn)身離去的挺拔背影，那件裁剪完美的黑色長袍下擺劃出利落的弧線。

“混蛋馬爾福！”哈利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含著糖含糊不清地罵道，但臉頰依舊滾燙，心臟還在胸腔里不爭氣地狂跳，唇邊似乎還殘留著那微涼指尖的觸感，和那強烈到幾乎讓人窒息的雪松冷香。

薄荷糖的清涼在舌尖蔓延，卻怎么也壓不下心底那股被強行撩撥起來、又無處安放的燥熱。他憤憤地捶了一下身后冰冷的石墻，結(jié)果只換來指關節(jié)一陣生疼。走廊盡頭，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仿佛剛才那場充滿火藥味和曖昧壓迫的“走廊事故”從未發(fā)生。

只有哈利自己知道，那顆該死的薄荷糖，和他被攥過的手腕、被氣息拂過的耳廓、被目光鎖住的嘴唇，都在無聲地宣告著某個金發(fā)混蛋的勝利。他舔了舔被薄荷刺激得發(fā)麻的唇瓣，甜味之下，似乎還藏著一點……屬于德拉科的、惱人的余味。不遠處的柱子后面，潘西·帕金森探出頭，對著哈利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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