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說的家人嗎?”我被銬在破冰船上,站在我面前的懷迪貝心疼的看著我,她身后的船員好奇的探頭打量我。
“霧哥…抱歉了,等你到了主船就沒事了?!?/p>
薩奇端著食物走到我面前,“吃一點,我喂你?!?/p>
確實是一份看起來很誘人的炒飯了,就算已經(jīng)很久沒有正常食用東西了,可是這可是薩奇做的,真的想吃…
我被勾起了食欲,默認了薩奇把炒飯送到我嘴邊的動作,我仔細咀嚼著,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就像刀片裹著蜜糖,就算食欲得到滿足,胃也在抗拒著每一口食物,一陣規(guī)律性的絞痛,我甚至感覺下咽的動作變的困難。
但是我不想薩奇心寒,不停吞咽口水,咬著牙把食物全部吃完,薩奇很滿意的端走了臟盤子。
我一個人坐在臨時的房間里,鏈子束縛了我的腳步,我只能干坐在床邊,每當胃突然一緊就攥緊了手邊的床單,等著胃部痙攣的到來。
我現(xiàn)在臉色估計很差,不然走進來的薩奇也不至于喊來船上的船醫(yī),我仰頭吞下藥片。懷迪貝坐在我的身邊,無措的低著頭,她因為分船的原因,當年只能被動的聽著我離開的消息,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了。
上一次懷迪貝見我的時候,我還是那個站在老爹身邊溫柔颯爽的少年,如今已是瘦弱陰郁的模樣。
所以才不甘心啊。
“馬爾科在來的路上了?!?/p>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看著懷迪貝難過的樣子,像小時候一樣抱住了她,輕拍她的背,“沒事的,我不是在這里嗎?”
無人言語,懷迪貝只是緊緊攥著我的衣服,這樣的沉默或許就是最好的安慰。
打破這一切的是猛的推開門進來的馬爾科,身上的青炎都還沒有徹底散去。我望著他,幾年的日子里,他也從稚嫩的少年變成了頹廢疲勞的模樣。
懷迪貝從我的懷抱里出來,腳步匆匆的離開,“剩下就交給你了,馬爾科?!?/p>
“馬爾科,很久不見了。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好?!蔽移届o的望著他,我有想過很多重逢時的場景,最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說出那句好久不見。
馬爾科腳步沉沉的走了兩步,突然加快步伐把我抱進了懷里,“對不起,如果我當時再強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yoi?!?/p>
“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錯,真正有罪的應該是我這個離開的人?!?/p>
馬爾科稍微冷靜一點后,拖來椅子坐在我對面,顫抖的解開我的襯衫,入目是可以看見骨骼的瘦弱身材,以及無數(shù)的疤痕。
燙傷,鞭痕,刀疤,這些已經(jīng)在我身上留下了無可磨滅的痕跡,我把這些當做我贖罪的一環(huán),在無數(shù)個夜晚認為自己罪有應得。
但是我的家人們似乎不是這樣想的,馬爾科的青炎在我的身體上一遍又一遍燃起,可是已經(jīng)成為疤痕的傷口不會再次被治愈。
“算了吧,馬爾科?!蔽椅兆∷氖郑嘌讻]什么作用,一直反反復復使用也只會不停消耗無用的體力。
“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瘪R爾科囁嚅的開口,“事實應該不是那樣的,到底為什么要加入金獅子海賊團?!?/p>
“等回到主船,我答應你向你們坦白,好嗎?”我揉著馬爾科哭喪的臉,看著他悲傷的眼神只好做出承諾。
…
我在馬爾科的診斷下,被判定得了很嚴重的厭食,以及慢阻肺病,精神方面的問題我藏的很好,只要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就算被惡意淹沒感到濃重的不適,在史基船上的日子也已經(jīng)讓我適應了一切。
又一天的早晨,我看見了遠處疾馳而來的白鯨,我被懷迪貝解開了鐐銬,說實話現(xiàn)在站在甲板上即將迎來審判的我,還是會不安。
我緊緊握住了薩奇的手,馬爾科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不爽的看了一眼我和薩奇扣在一起的手。
“很緊張嗎?”薩奇垂下頭望著我。
“有點?!?/p>
薩奇低頭親在了我的嘴角,再次抬起頭時溫柔的凝視著我,“這樣會好一點嗎?”
“其實感覺更糟了。”我調侃著薩奇,背后即使不看我也感受到了馬爾科濃重的嫉妒,這樣的惡意就像粘稠的黑泥,我沒想過會在家人身上感受到惡意。
心悸,我不敢回頭看馬爾科,但是薩奇得意的表情全被我目睹眼里,一個大膽的猜想混雜著兩人曾經(jīng)的曖昧動作。
我突然覺得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我想我可能知道為什么馬爾科會有那樣的情緒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我踏上了莫比迪克的甲板,有許多不熟悉的新人,但是隊長們還是一如既往。
我在眾人的注目禮中,被馬爾科薩奇一左一右?guī)е?,走到了白胡子面前?/p>
“歡迎回家,霧?!卑缀釉谧约旱膶僮簧?,眼里沒有憤怒沒有質疑,只是深深的思念。
緊張不安全都因為一句話消失,我愣怔了一下,低下頭輕笑出聲,再次抬起頭時,是發(fā)自內心燦爛的笑,“是啊,我回來了,老爹?!?/p>
海風吹拂,一切似乎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我被隊長們簇擁著,一句一句的訴說那段痛苦的日子,回答他們時不時提出的問題。
也會提起傷疤的來歷,然后添油加醋的告訴他們我當時有多疼,看著他們憤怒的樣子笑出聲,我又有了可以告狀撒嬌的避風港。
我從來都不是飛天海賊船金獅子的左膀右臂,我一直都是白胡子海賊團的普通船員,我只是暫時性的走丟了。
開宴會的歡呼聲在白鯨上響起,為了開宴會甲板上的人們又開始忙碌起來。我走進自己的房間發(fā)現(xiàn)一切,都還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我感嘆的撫摸著桌上當時被我沒收的橡膠小黃鴨,就連這個喬茲都沒有拿回去啊。身后傳來關門的聲音,我想轉過身卻被馬爾科環(huán)著腰,他把頭埋在我后頸。
“你和薩奇在一起了?”
啊,差點忘了這件事,“沒有,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思了,我應該不會拒絕他。”
馬爾科的身子貼著我所以我能感受到,他顫抖了一下,“你喜歡他?”
“不,我對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戀人的情感,但是如果有需要我不會拒絕船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你們對我來說都是特殊的存在?!?/p>
“那我呢?霧哥我也可以對吧?!瘪R爾科轉過我的身子,親吻著我的脖子,眼睫,卻在即將親吻上我的唇后,克制的遠離。
“會感到不適嗎?”馬爾科不敢看我,雙手環(huán)的更緊,就像要血肉交融一樣,他的溫度不停傳到我的身上,我感覺自己長久的冰冷在逐漸回溫。
我捧起馬爾科的臉,視線交纏著,踮腳吻在他的額頭。
“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