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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皖祁的膽子大了一點,她的手指慢慢滑入他的掌心,然后輕輕地、帶著試探和一絲討好意味地,握住了他幾根手指。
馬嘉祺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中指有著明顯的筆繭,但掌心干燥而溫暖。此刻,這只手在她的觸碰下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有抽走。他依舊保持著低頭看題的姿勢,耳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透,甚至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yīng),只是任由她牽著,仿佛默認,又仿佛是無措到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一種無聲的、黏膩的曖昧在書桌下悄然蔓延,與桌上嚴肅的數(shù)學題形成了極其詭異的對比。賀皖祁的心跳又一次失控,手心微微出汗,卻舍不得松開。
馬嘉祺講解的聲音似乎更沙啞了一些,語速也慢了下來,帶著不易察覺的微顫。
這一晚的家教課,就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詭異氣氛中結(jié)束了。馬嘉祺幾乎是落荒而逃,連報酬都忘了拿,還是賀皖祁追出去塞給他的。
他騎上自行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倉惶和混亂。
回到那個狹小卻熟悉的家中,母親已經(jīng)睡下。馬嘉祺站在水龍頭下,用冷水一遍遍沖洗著臉,試圖冷卻那滾燙的臉頰和混亂的思緒。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那柔軟溫熱的觸感和那一下令他戰(zhàn)栗的吮吸,桌下那悄悄牽住他手指的溫熱細膩的觸感也揮之不去。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所適從。賀皖祁的行為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他本能地感到危險,那種危險并非來自身體,而是來自內(nèi)心某種正在失控的東西。
他不能再去了。那份高額的報酬很誘人,但他貧瘠而單純的世界,無法承受這樣復雜而直接的沖擊。
晚上,他給賀峻霖發(fā)微信,言辭懇切卻態(tài)度堅決地辭去了家教的工作,只含糊地表示時間無法協(xié)調(diào),并再三為突然辭職道歉。
賀峻霖雖然覺得可惜,但看馬嘉祺態(tài)度堅決,也不好強求,只得答應(yīng)。放下電話,他眉頭皺起,看向一旁正叼著面包片的賀皖祁,語氣篤定
賀峻霖賀皖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耍大小姐脾氣把人氣走了?
賀皖祁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強撐。
賀皖祁我沒有奧,我可是良民??!
賀峻霖顯然不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
賀皖祁自知理虧,只好拿出十八般武藝,又是撒嬌又是保證下次月考一定進步,哄了賀峻霖好一會兒,才勉強把哥哥的黑臉哄得緩和了些。
……
第二天早上,賀皖祁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教室,還在為昨晚的事和失去的優(yōu)質(zhì)家教懊惱。她蔫頭耷腦地走到自己的座位,習慣性地看向旁邊——張真源去比賽了,位置空著,讓她心里更空落落的。
然而,就在早自習鈴聲響起的前一秒,一道高大挺拔、穿著價格不菲的潮牌外套的身影,拎著個看起來根本沒裝幾本書的書包,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教室,然后在全班同學驚訝、好奇、探究的目光注視下,徑直走到了賀皖祁旁邊的空位,——那個屬于張真源的位置——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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