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他注視著1023胸口那處微微發(fā)光的機械心臟，藍(lán)光透過人造皮膚隱隱脈動——那是本該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在改造體身上的器官。

實驗室的規(guī)則很明確：工具不需要心跳，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為誰活著。

“你沒必要做到這個程度?！?/p>

懷特的聲音有些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對方冰冷的機械腕關(guān)節(jié)。

1023的機械瞳孔微微收縮，散熱器發(fā)出細(xì)微的嗡鳴。他低下頭，人造皮膚下的電路脈絡(luò)泛著幽藍(lán)的光，像在壓抑某種即將決堤的情緒。

"我的記憶告訴我，"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帶著電流干擾般的雜音，"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機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口發(fā)光的仿生心臟，"紜...已經(jīng)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懷特感到喉嚨發(fā)緊。“你沒有必要…”

他看見1023說這句話時，一滴冷卻液從義眼角滑落，在琉璃地面上濺起細(xì)小的星芒。這個本該沒有感情的改造體，此刻肩膀正以人類的方式顫抖著。

"紜還活著。"懷特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對方冰冷的機械手掌。他感受到掌心傳來不正常的溫度波動——那是情感模塊過載的征兆。

“…??？”

————

“我去找一下懷特商量一下計劃，你跟我們走嘛?！?/p>

尚然等你們計劃商量好了再說吧。

————

“所以這里是什么地方？”

“舟宿說是意象空間，只要我們彼此強烈地想著彼此，就會到這。”

懷特大腦有點宕機，問題太多了。

“等會兒，你跟舟宿怎么認(rèn)識的？”

“我在綠級公司，我們的副經(jīng)理跟舟宿認(rèn)識。哦對，我現(xiàn)在叫安東尼。”

“我叫懷特。如果這個空間是這樣的話，我們怎么出去，要是在戰(zhàn)場上不就直接……”

“不會，這里的時間相對外面靜止。但…我還沒找到出去的方法?！?/p>

懷特沉默了，也就是說，他們被困在了這個地方。

他揉了揉太陽穴，琉璃地面的星海倒映在他眼底，形成一片眩暈的漩渦。

"所以你是說，"懷特踢了踢腳下透明的琉璃，一顆流星立刻從他腳尖劃過，"只要我們在現(xiàn)實世界強烈地想著對方，就會被拉進(jìn)這個鬼地方？"

安東尼——或者說曾經(jīng)的1023——正用機械手指劃過空中懸浮的薰衣草色云絮，那些云立刻像被攪動的蜂蜜般緩慢流動起來。

"舟宿是這么解釋的。"他義眼的焦距微微調(diào)整，"我在綠級公司的數(shù)據(jù)庫里見過類似案例，他們稱之為'量子糾纏具象化'。"

————

紜走到一半又突然倒在了尚然懷里，毫無征兆的，兩眼一閉就暈過去了。

尚然：？！(●__●)

————

“你怎么樣？還好嗎？”

“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到時候逃出來會比較麻煩?！?/p>

“我們會來接應(yīng)你們的?！?/p>

“額，打擾一下，這是哪里？”

懷特和安東尼驚異地看向一邊，紜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安東尼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的機械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急促的液壓聲，幾乎是撞過去將紜摟進(jìn)懷里。"你還活著...太好了..."

他的聲音卡在機械與人類的臨界點，散熱器發(fā)出過載的嗡鳴。

紜安撫地拍著他的背，動作和懷特一模一樣。對視的剎那卻是愣住了。

“你的身體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安東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心臟，忽然露出一個懷特?zé)o比熟悉的苦笑："因為要活著見到你們啊。"

紜的眼眶瞬間紅了。

“為什么…誰把你弄成這樣？”

安東尼撓了撓頭，“就在上次和你們公司戰(zhàn)斗的時候，我看到你之后心神不定，后來還看到一個和懷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但他戴著單片眼鏡，我也沒有強烈的感應(yīng)，本想上去問問，結(jié)果他一個炸彈就扔過來了。”

“尚然……”

紜的指節(jié)發(fā)出咔嗒輕響，皮革手套在緊握時摩擦出細(xì)微的沙沙聲。

“你不必為了我們做到這個地步?！?/p>

安東尼有些生氣，“怎么不必？我保護(hù)我愛的人怎么了？”

“下次…請先顧好自己?！?/p>

“哦對，我前面聽你說，你會來接應(yīng)？”

“是的！”

“那如果多帶一個人可以嗎？”

“你想帶誰？”

“這家公司的可憐人?！?/p>

突然，似乎有一個鉤子在他們肚臍眼后面以無法抵擋的勢頭猛的向前一勾，他們仨便雙腳離地，飛了起來。

————

紜醒來的那一刻，尚然跟蘇荷正劍拔弩張的對立著。

蘇荷呀，小紜，你醒了，來陪姐姐走走。

紜扭頭看向尚然，他輕輕點了點頭，又嚴(yán)肅地轉(zhuǎn)向蘇荷，

尚然我就給你10分鐘，超過1秒……

蘇荷我知道。

蘇荷在兜里一頓摸索，掏出一包煙，找了個樓梯口坐下。

紜沒見過舊時代的東西，在蘇荷遞給她一根時也沒拒絕。

蘇荷一手拿著煙，一手點了火，紜沒看清火是怎么來的，只看見一大團(tuán)一大團(tuán)煙從她口中噴出。

蘇荷“想知道這火怎么來的嗎？”

蘇荷原理很簡單，也很難。

蘇荷反復(fù)燒個三次，就成了。

“燒什么？”紜心中有了一個她不敢確定的答案。

蘇荷手。

蘇荷是被秘密培養(yǎng)出的一批實驗體，她的程序是為老板賣命，她和尚然一樣，只是工具。

蘇荷在那批實驗體中不算出色，只是技能比較特殊——世間萬物，各種元素只要在她身上停留，那股力就能為她所用。

但她的身體太弱，元素力在她體內(nèi)亂撞，她差點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

她那一批實驗體并沒有存活太久，在一次與綠級公司的交手中被發(fā)現(xiàn)了據(jù)點一窩端了。

蘇荷當(dāng)時蹲在后面草地上思考人生，一轉(zhuǎn)頭老家被炸了。

她覺得自己這半輩子的運氣都用在了這里，還有半輩子的給了尚然。

蘇荷在知曉了自己的能力后一直秉持著不丟棄不浪費的原則，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各種東西，打算將自己的能力傳遞給一個自己愛的人。

她打算給尚然了。

可她只看過利用傷口來傳技能的法子，再加上自己有一點點這方面的癖好。

她選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一天，把尚然關(guān)在了自己房間里。

兩人的關(guān)系在第一滴血落地的一剎那就戛然而止了。

“你怎么有這種……”

蘇荷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血比較興奮而已。

“所以你是喜歡尚然的，為什么不跟他說清楚？”

蘇荷我怕他會拒絕我，但是我的能力給了他他可以運用的很好。

紜那根煙還拿在手里，她不知道，尚然從來沒講過。

蘇荷其實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能完全掌握這個能力了。

蘇荷結(jié)果清暉突然進(jìn)來了，他打斷了我，讓我和尚然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蘇荷我一直在找機會殺了他，我就快成功了。

“為什么要來跟我說？”

蘇荷這樣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跑了，只有老板這一個威脅，不過還是不能輕敵。

“誰說我要跑了！”

蘇荷看就能看出來。

“那你看錯了，我在這待的挺好的?！?/p>

蘇荷到底是恢復(fù)記憶了，撒個謊臉不紅心不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