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12）班的窗戶時，許星蔓正攥著書包帶站在教室門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銀杏葉書簽。鐵盒上橘貓的輪廓被體溫焐得溫?zé)幔拖褡蛲硭胺磸?fù)回想的那段放學(xué)路——江俞白蹲在梧桐樹下講題時，睫毛在夕陽里投下的影子；遞過麥芽糖時，耳尖悄悄泛起的薄紅；還有轉(zhuǎn)身離開時，白色校服在暮色里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

“許星蔓，發(fā)什么呆呢？早讀課要默寫古詩了！”同桌林薇的聲音把她從回憶里拽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假裝整理劉海，目光卻不受控制地飄向斜前方的座位。

江俞白已經(jīng)坐在位子上了，正低頭翻著英語課本，晨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像覆了層細(xì)碎的霜。他今天換了件淺灰色的衛(wèi)衣，領(lǐng)口露出一小截白色內(nèi)搭，比穿校服時多了幾分柔和。許星蔓看著他翻動書頁的手指，忽然想起昨天他捏著麥芽糖油紙時，指尖沾到的糖汁反光——原來學(xué)霸的手也會被黏住，會有些無措地在褲子上蹭兩下。

“看什么呢？魂都飛了?！绷洲庇酶觳仓獯亮舜了?，擠眉弄眼地笑，“是不是在看江俞白？我跟你說，他今早一來就往你座位這邊瞟了三次！”

“你看錯了！”許星蔓猛地收回目光，臉頰熱得像剛出爐的烤紅薯。她慌忙拉開椅子坐下，書包帶卻不小心勾到了桌腿，“嘩啦”一聲把鉛筆盒帶掉在地上，彩色鉛筆滾了一地。

“我來幫你撿?！币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江俞白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正彎腰去撿滾到他腳邊的綠色鉛筆。他指尖碰到筆桿的同時，許星蔓也伸出了手，兩人的手指在晨光里輕輕撞了一下。

“謝、謝謝！”許星蔓像觸電般縮回手，把鉛筆胡亂塞進(jìn)盒子里，連頭都不敢抬。她能感覺到江俞白站在旁邊，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著陽光的氣息，比昨天傍晚時更清晰。

“你的書簽……”江俞白忽然開口，指了指她露在書包外的鐵盒一角，“放在桌上容易丟?！彼穆曇艉艿?，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嗯！我知道！”許星蔓猛地把鐵盒塞進(jìn)書包最里層，心跳快得像要撞出嗓子眼。她偷偷抬眼看他，發(fā)現(xiàn)他耳尖又紅了，正假裝自然地轉(zhuǎn)身回座位，腳步卻比平時快了半分。

林薇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你們倆……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這么甜？”

許星蔓沒說話，只是摸著口袋里的書簽，嘴角忍不住往上翹。她想起昨晚寫完作業(yè)后，對著臺燈把那枚銀杏葉翻來覆去地看，葉脈上的英文“To the stars”在光線下閃著細(xì)亮的銀光——原來他說的“隨便記的”，全是放在心上的事。

上午的時間在默寫和習(xí)題課里飛快流逝，直到第四節(jié)課的上課鈴響起，數(shù)學(xué)老師抱著一摞試卷走進(jìn)教室時，許星蔓才驚覺下午的重頭戲來了——年級統(tǒng)一的數(shù)學(xué)模擬考。

“這次考試難度和高考壓軸題相當(dāng)，”老師敲了敲講臺，“大家認(rèn)真對待，下午放學(xué)前交卷。”

教室里響起一片哀嚎聲。許星蔓看著前排江俞白已經(jīng)拿出草稿紙和筆，坐姿端正得像棵小白楊，忽然想起上周他講題時自信的樣子，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沖動。

她悄悄撕了半張草稿紙，用鉛筆在上面寫：“敢不敢打賭？這次考試誰分?jǐn)?shù)低，就答應(yīng)考的高的一個要求。”寫完后，她趁老師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題，飛快地把紙條揉成一團(tuán)，輕輕扔向江俞白的座位。

紙團(tuán)在空中劃了道拋物線，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草稿紙上。許星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假裝低頭看試卷，眼角的余光卻緊緊盯著他。

江俞白頓了頓，拿起紙團(tuán)展開。許星蔓看到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然后拿出筆在上面寫了些什么，又把紙團(tuán)扔了回來。

她緊張地打開，上面是他熟悉的、帶著點凌厲的字跡：“賭。輸了別反悔?！焙竺孢€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小太陽，和她筆記本上的一模一樣。

許星蔓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趕緊把紙條塞進(jìn)筆袋最深處，臉頰熱得能煎雞蛋。她深吸一口氣，看向黑板上的函數(shù)圖像，卻覺得那些曲線都變成了江俞白畫的小太陽，在眼前晃呀晃的。

考試開始了。教室里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許星蔓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可寫到最后一道圓錐曲線題時，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天江俞白講的參數(shù)方程解法。她咬著筆桿，按照他說的步驟一步步推導(dǎo)，忽然覺得那些復(fù)雜的公式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

中途她忍不住抬頭，看到江俞白已經(jīng)寫到了附加題，眉頭微蹙，指尖在草稿紙上快速演算著。陽光從他側(cè)面照過來，把他的側(cè)臉輪廓勾勒得格外清晰，連額角滲出的細(xì)密汗珠都看得清清楚楚。許星蔓趕緊低下頭，心里卻默默想：“這次一定要贏他！不能讓他覺得我只會問問題?！?/p>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交卷鈴聲響起時，許星蔓剛好寫完最后一個步驟。她把試卷交上去，看到江俞白也同時放下了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短暫交匯，他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像藏著什么小秘密。

“怎么樣？有把握贏我嗎？”放學(xué)時，林薇勾著她的肩膀，一臉八卦，“我可看見你跟江俞白傳紙條了啊，老實交代！”

許星蔓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霸S星蔓?！?/p>

江俞白背著書包走過來，手里拿著兩張剛批完的試卷，紅色的分?jǐn)?shù)格外醒目。他把其中一張遞給她：“老師剛批完我們這組的。”

許星蔓緊張地接過自己的試卷，看到右上角用紅筆寫著“138”。她心里一喜，趕緊看向江俞白的卷子——“142”。

“你……”她瞪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你附加題全對了？”

“運氣好。”江俞白聳聳肩，眼里的笑意卻藏不住，“愿賭服輸”“行你說吧”許星蔓一臉的無奈

江俞白看著她的眼睛，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原本想讓她請他吃校門口的雞蛋灌餅，可此刻看著他的眼神，那些準(zhǔn)備好的話突然全忘了。

巷口的風(fēng)吹過，帶來一陣桂花的甜香。江俞白看著許星蔓被風(fēng)吹亂的碎發(fā)，忽然鼓起勇氣，傲嬌的說：“那……你能不能……”

“嗯？”許星蔓湊近了些，耳朵微微豎起，像只認(rèn)真聽指令的大金毛。

江俞白的心跳得飛快，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用比蚊子還小但傲嬌的聲音說：“能不能……以后每天放學(xué)都陪我走這段路？”

說完他就后悔了，覺得這個要求太奇怪了。他偷偷抬眼看許星蔓，發(fā)現(xiàn)她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溫柔。

就在他以為她會拒絕時，許星蔓忽然笑了，露出那顆小小的虎牙，在夕陽下顯得格外耀眼。她點點頭，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好啊?！?/p>

“真的？”江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許星蔓看著她，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還亮，“不過……”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江俞白緊張地問。

許星蔓從書包里掏出一本嶄新的筆記本，遞給他：“以后你的數(shù)學(xué)錯題，都要借給我看?！彼D了頓，又補充道，“順便……再給我補補數(shù)學(xué)?！?/p>

江俞白看著她手里的筆記本，又看看自己口袋里的銀杏葉書簽，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些“順便”和“剛好”，都是他

她藏在習(xí)題冊背后的小心思。

她接過筆記本，用力點點頭，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巷口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挨在一起，像一幅被晚風(fēng)揉碎的畫。

“那……一言為定？”許星蔓伸出小拇指。

“一言為定?！苯岚滓采斐鍪郑讣廨p輕勾住了她的。

溫?zé)岬挠|感從指尖傳來，像電流般竄遍全身。許星蔓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笑臉，忽然覺得今天的夕陽格外溫柔，把整個梧桐巷都染成了蜜糖色。而書包里的筆記本，和口袋里的銀杏葉書簽，正悄悄記錄著這個關(guān)于賭約、關(guān)于心動、關(guān)于放學(xué)路上的，最甜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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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力了呀，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