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班主任對她的期望也越來越高。
"溫言昭,這次比賽一定要拿第一。"班主任拍著她的肩膀,眼里滿是信任,"你是我們班的驕傲。"
"我會的,老師。"她點(diǎn)頭,笑容完美得無可挑剔。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當(dāng)夜深人靜,她都會盯著演講稿發(fā)呆,筆尖在紙上劃出的字跡越來越潦草,最后變成了一行行扭曲的涂鴉。她甚至開始想象,在全校師生面前,她突然停下演講,撕碎稿紙,對著所有人尖叫的情景。
這個(gè)念頭讓她興奮得發(fā)抖。
比賽前一天,她站在空無一人的禮堂里,指尖輕輕撫過冰冷的麥克風(fēng)。舞臺的燈光很亮,照在她身上,卻照不進(jìn)她的眼睛。
她閉上眼,想象著臺下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著她的場景。
"溫言昭,加油!"班主任的聲音在腦海里回蕩。
她忽然笑了。
第二天,她穿著整潔的校服走上舞臺。聚光燈刺得她微微瞇起眼,臺下的竊竊私語聲清晰可聞。她深吸一口氣,露出完美的微笑,開口道:"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xué)們......"
聲音甜美,儀態(tài)端莊,和往常一樣無懈可擊。
可就在她講到一半時(shí),腦海里突然閃過李熙文看她的眼神。
憤怒像野火一樣竄上心頭。
她的聲音微微一頓,指尖不自覺地掐進(jìn)了掌心。臺下觀眾察覺到她的異常,開始竊竊私語。
"溫言昭?"班主任在臺下小聲提醒。
她猛地抬頭,眼神漆黑得可怕。
下一秒,她笑了。
"抱歉。"她突然停下演講,聲音輕柔卻讓所有人安靜下來,"我想問大家一個(gè)問題。"
臺下安靜了。
"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拼命維持的完美假象,只是一層薄薄的、隨時(shí)可能破碎的面具......"她頓了頓,指尖輕輕撫過自己的手腕,那里還殘留著指甲油的痕跡,"你會怎么做?"
臺下一片死寂。
她忽然解開校服外套的紐扣,露出里面被指甲油染紅的繃帶。
"比如......這樣?"
禮堂瞬間炸開了鍋。
班主任臉色煞白地沖上臺,同學(xué)們驚恐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在她身上。她卻笑了,笑得肆意而瘋狂。
"怎么了?"她歪頭,眼神天真又殘忍,"這不是你們想看的嗎?完美的優(yōu)等生,終于撕下她的面具了?"
保安沖進(jìn)來的時(shí)候,她已經(jīng)平靜下來,甚至禮貌地向班主任鞠了一躬:"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那天之后,她成了學(xué)校的"禁忌話題"。
沒人知道她為什么會那樣做,也沒人敢問。她依舊每天按時(shí)上學(xué),穿著整潔的校服,面帶微笑,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芍挥兴约褐?,那個(gè)夜晚之后,她終于自由了。
李熙文再也沒有和她說過話,甚至在走廊上遇到她時(shí),都會刻意避開她的視線。
這讓她感到愉悅。
期末考試前,她在圖書館偶遇了班主任。
"溫言昭,"班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你還好嗎?"
她抬頭,笑容完美得無可挑剔:"當(dāng)然,老師。我很好。"
班主任盯著她看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隨時(shí)可以找我。"
她點(diǎn)頭:"謝謝老師。"
等班主任離開后,她盯著桌面,指尖輕輕敲擊著書本。
幫助?
她不需要。
因?yàn)樗呀?jīng)找到了比完美更有趣的東西——失控的快感。
暑假的第一天,她站在鏡子前,慢慢涂上鮮紅的指甲油。
鏡中的女孩笑容甜美,眼神卻漆黑如墨。
她忽然想起演講比賽那天,臺下觀眾驚恐的表情。
真美啊。
她輕聲笑了起來,笑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像一首瘋狂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