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六個人在漁船休養(yǎng)生息,為明天大戰(zhàn)老蚌做準備。
沈千鶴裹著毯子,靜靜地坐著,青青停在他的肩頭,小小的身子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這一人一鳥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銀輝。青青歪著頭,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而沈千鶴也只是默然無聲,任由思緒隨著那清冷的月光蔓延開來。
一萬三端著熱水緩步走來,大腦袋突然往沈千鶴眼前一橫,遮住了她的視線。他先是仰頭望了望天,又低下頭瞧了瞧地。
“這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千紙鶴你這是在看什么呢?”
千紙鶴?
沈千鶴握拳,作勢就要打過來。
一萬三掏出戒指。
“吶,物歸原主?!?/p>
沈千鶴來不及發(fā)作,掌心就被塞入一枚戒指,冰涼的觸感打斷了她的動作。
她低頭看了看,這的確是她前幾天弄丟的那枚。
“你從哪找到的?”
“湖心邊上?!币蝗f三忍不住吐槽,“你也太不小心了,沒事去湖心干嘛,我還以為……”
一萬三看了沈千鶴一眼,欲言又止。
“你這是怕我死了?”
“喂喂喂,你可別多想啊。”一萬三退后幾步,“就算是曹胖胖,我也是會為他食不下咽的?!?/p>
沈千鶴挑了挑眉,“你還為我食不下咽?”
一萬三微微一怔,耳朵先自紅透,仿佛染上了一層薄霞,眼神也隨之飄忽起來,像是被風吹散的云,無處安放。
沈千鶴看他這小媳婦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將戒指扔到他懷里。
一萬三手忙腳亂地去接。
“既然是你找到了,就送給你了,這可是我的處女作,好好珍惜啊,要是丟了……”
沈千鶴斜睨了他一眼,拳頭在空中輕輕一晃,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仿佛下一秒便能砸向他的臉。
“這可是純銀的,就這么隨意給我了?”一萬三打量這戒指,十分心安理得地戴在了小拇指上,“千紙鶴,跟我說說唄,你這幾天怎么回事?”
一萬三坐在她的身側,還往里擠了擠。
“我到這兒是為了探望一位病人,說起來,這個人或許你還認識,他叫江川。他的病來得奇怪,我才趕回他老家查探。當時只覺湖心處透著幾分古怪,便走近了些,誰知竟惹來一只老蚌窮追不舍。那枚戒指,大概就是在慌亂奔走間不慎失落的?!?/p>
一萬三垂下眼簾,江川這個名字猶如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他怎么可能不認得?當年,他父親在那場意外中失足落水,而同船的人除了鄰村的幾個,就是他。那一幕至今刺痛著他的記憶——父親為了保護他,被鄰村的人慌亂中推下了水。而他呢?竟然站在那里,沒有伸出手,他只是眼睜睜地看著。
感受到一萬三身上散發(fā)出的低氣壓,沈千鶴心中微微一震。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眼睛,此刻竟被濃烈的恨意填滿,仿佛壓抑著風暴般的怒火,連空氣都似乎變得沉重起來。
“嘎——”青青驟然扯開嗓子,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在寂靜的夜幕下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撕裂了黑暗的帷幕,將周圍的寧靜攪得支離破碎。
一萬三也沒時間想東想西了,連忙捂住耳朵。
沈千鶴沒好氣地一把攥住它的腳踝,“你這是犯什么???好端端的,鬼叫個什么勁?”
青青如倒掛金鉤般被捏在沈千鶴手中,“這不是怕你們太壓抑嗎?給你們助助興?!?/p>
一萬三伸手戳了戳青青白色的羽毛,“你為啥叫它青青?你是色盲?”
“哦,原來是想買只青色鸚鵡的,結果被商家騙了,買了只西貝貨,我這是要時刻提醒自己,別在被騙了?!?/p>
“你才西貝貨!你全家都是西貝貨!我是青鸞,神獸青鸞!”
一萬三看著不斷撲騰的青青,嘴巴持續(xù)不斷的發(fā)出各種聲音。
“它好像罵的挺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