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詭話：我在盜筆當(dāng)團寵

縣城小旅館的鏡子前，我盯著自己蒼白的臉。三天沒睡好覺，眼下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淡淡的青黑色。自從紅繩斷裂，那些聲音就再沒停止過——不是幻覺中的鈴聲，而是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某個角落的青銅鈴鐺共鳴。

我能聽到三公里外寺廟檐角的風(fēng)鈴，能感知到古董店里陳列的青銅器震動，甚至...能察覺到張起靈的情緒波動。此刻，盡管隔著兩扇門，我依然能感受到他那種特有的、如同靜水深流般的平靜中夾雜著一絲擔(dān)憂。

"這太瘋狂了..."我捧起冷水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俞桑？你還好嗎？"吳邪的敲門聲響起，"胖子他們到了。"

我連忙擦干臉，跟著吳邪來到旅館一樓的小餐廳。王胖子正狼吞虎咽地吃著一碗面條，旁邊坐著臉色仍然有些蒼白的吳三省?？吹轿覀儯跖肿恿⒖烫饋?，差點打翻面碗。

"小俞！小吳！"他一把抱住吳邪，然后猶豫了一下，也給了我一個擁抱，"胖爺我擔(dān)心死了！你們沒事吧？"

吳三省的目光則直接越過吳邪落在我身上，眼中滿是警惕："這就是那個'鑰匙'？"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凝固。王胖子尷尬地咳嗽兩聲，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一道無聲的屏障。

"三叔，"吳邪試圖緩和氣氛，"俞桑是我們的朋友，她救了我的命。"

吳三省冷笑一聲："你知道她是什么嗎？知道她會給所有人帶來什么危險嗎？"

"我知道她為了救小哥差點被黑袍人抓住，"吳邪罕見地對三叔提高了聲音，"也知道她在神樹那里救了我和胖子。"

我感激地看了吳邪一眼，然后直視吳三?。?吳先生，我理解您的顧慮。如果不是發(fā)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會相信這些...超自然的事情。但我向您保證，我不會傷害任何人。"

"問題不是你愿不愿意，"吳三省冷冷地說，"而是你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紅繩斷了多久？三天？你的能力已經(jīng)開始覺醒，很快守門人就能像追蹤信標(biāo)一樣找到你。"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說得沒錯，今早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的玻璃杯無緣無故裂開了——而我的手指上沾著同樣的青銅銹跡，就像觸碰過那些鈴鐺一樣。

"夠了。"張起靈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爭吵無用。決定已經(jīng)做了——去長白山。"

"什么？"吳三省猛地站起來，"你瘋了嗎？帶她接近青銅門？"

張起靈不為所動："門必須被摧毀。她是唯一能做到的人。"

王胖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嘆了口氣："要我說，既然躲不掉，不如主動出擊。胖爺我最討厭被人追著跑了。"

吳三省盯著張起靈看了很久，最終頹然坐下："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如果她失敗了，或者被守門人抓住..."

"不會。"張起靈簡短地說，然后轉(zhuǎn)向我，"你準(zhǔn)備好了嗎？"

這個問題包含的重量讓我?guī)缀醮贿^氣。準(zhǔn)備好面對前世今生的糾葛了嗎？準(zhǔn)備好承擔(dān)摧毀青銅門的責(zé)任了嗎？準(zhǔn)備好...可能再也回不去原來的世界了嗎？

"我需要學(xué)習(xí)控制這些能力。"我誠實地說，"否則我只會是大家的累贅。"

張起靈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路上教你。"

吳三省最終妥協(xié)了，但提出要分頭行動——他和王胖子走一條路線作為誘餌，我們?nèi)藙t秘密前往長白山。雖然不情愿，但這是最安全的方案。

當(dāng)天下午，我們在縣城汽車站分別。王胖子偷偷塞給我一個小布袋："拿著，胖爺我的護身符，開過光的。"

袋子里是一枚銅錢，用紅繩穿著——不是張起靈給我的那種特殊紅繩，但依然讓我心頭一暖。

"謝謝，胖子。"我輕聲說，"保重。"

他眨眨眼："別擔(dān)心，胖爺我命硬著呢。倒是你..."他壓低聲音，"小哥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別問他怎么知道的，男人的直覺！"

我臉一熱，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就大笑著去追吳三省了。

我們?nèi)顺俗L途汽車前往吉林。為了避開守門人的追蹤，張起靈選擇了最不起眼的交通工具和最繞的路線。車上擠滿了農(nóng)民和打工者，空氣中彌漫著汗味和煙草味，但至少安全。

吳邪坐在我旁邊，好奇地小聲問："你現(xiàn)在真的能聽到很遠(yuǎn)處的鈴鐺聲？"

我點點頭："就像...腦子里有個收音機，不斷調(diào)到不同的頻率。有些清晰，有些模糊，但一直都在。"

"那小哥呢？"吳邪狡黠地眨眨眼，"你能'聽'到他嗎？"

我的臉更熱了："不完全是聽...更像是一種感知。比如現(xiàn)在，我知道他在..."我指向車尾的方向，"警惕著什么。"

吳邪驚訝地瞪大眼睛："這也太神奇了！那你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嗎？"

"不能！"我連忙否認(rèn)，"只是大概的情緒...而且只有他特別強烈的時候。"

事實上，我沒告訴吳邪的是，這種連接似乎是雙向的。昨晚在旅館，當(dāng)我因噩夢驚醒時，張起靈幾乎立刻就出現(xiàn)在我門口——那時我們明明隔著兩間房，他不可能聽到我的動靜。

車行至半路，突然一個急剎車，全車人向前栽去。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我身邊，一只手穩(wěn)住我，另一只手抓住吳邪。

"前面檢查站。"司機大聲解釋，"都準(zhǔn)備好身份證！"

我們?nèi)私粨Q了一個警惕的眼神。這種偏僻路段突然設(shè)檢查站很不尋常。透過車窗，我看到路邊站著幾個穿制服的人，旁邊還有...一個穿黑袍的身影。

"守門人。"張起靈低聲說，"他們滲透進了地方系統(tǒng)。"

"怎么辦？"吳邪緊張地問，"我們沒有準(zhǔn)備假身份證。"

張起靈迅速評估了形勢："下車，從田野繞過去。"

我們悄悄移動到后門，趁全車人擠向前方接受檢查時溜下了車。彎腰穿過路邊的灌木叢，我們向遠(yuǎn)處的玉米地跑去。

"別回頭。"張起靈低聲指示，"保持低姿。"

我們剛鉆進玉米地，身后就傳來喊叫聲——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了。張起靈帶頭在密不透風(fēng)的玉米稈間穿行，我和吳邪緊跟其后。粗糲的葉片刮在臉上，留下細(xì)小的血痕，但我顧不上疼痛，只知道必須跑。

突然，一陣尖銳的鈴聲刺入我的大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劇烈。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眼前的景象瞬間改變——我看到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央是棵青銅神樹，比秦嶺那棵還要龐大數(shù)倍。樹下跪滿了黑袍人，他們手持鈴鐺，齊聲誦念著什么。而在樹頂，一個模糊的人影被鐵鏈鎖著...

"俞桑！"張起靈的聲音將我從幻象中拉回。他一把將我拉起，幾乎是半抱著我繼續(xù)前進。

"他們在舉行某種儀式..."我氣喘吁吁地說，"想要增強對我的控制..."

張起靈的表情更加凝重："多遠(yuǎn)？"

"不清楚...但很強烈，應(yīng)該不超過十公里。"

吳邪臉色發(fā)白："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條路線上？"

"因為她在變強，"張起靈簡短地回答，"連接是雙向的。"

我們終于穿過玉米地，來到一條小溪邊。張起靈毫不猶豫地踏入水中，示意我們順流而下。冰冷的溪水沒過膝蓋，卻奇異地緩解了我腦海中鈴聲的刺痛。

"水能干擾鈴鐺的共鳴，"張起靈解釋，"暫時阻斷連接。"

我們在溪水中跋涉了近一小時，直到天色漸暗，才在一個廢棄的磨坊旁上岸。大家精疲力盡，衣服濕透，但至少甩掉了追兵。

磨坊里堆滿了發(fā)霉的稻草，但至少能遮風(fēng)避雨。吳邪找來些干柴，張起靈用打火機生起一小堆火。我們圍坐在火堆旁烘烤衣服，誰也沒說話。

"對不起，"最終我打破沉默，"都是因為我..."

"別這么說，"吳邪遞給我一塊干面包，"又不是你讓那些瘋子追你的。"

張起靈默默遞來他的外套，雖然也半濕著，但比我的衣服干得快。我感激地披上，聞到上面有淡淡的草藥味——和他之前給我喝的安神茶一個味道。

"你需要學(xué)習(xí)控制它，"他突然說，"否則會越來越危險。"

我點點頭："教我。"

他示意我坐到他面前，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袋——里面裝著一枚青銅鈴鐺碎片，正是族長給我的那片。

"不！"吳邪驚呼，"那不是會讓她更難受嗎？"

張起靈搖頭："逃避沒用。必須學(xué)會面對它，控制它。"

我深吸一口氣，伸出手。他將碎片放在我掌心，立刻，那種熟悉的電流感竄遍全身。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我沒有抗拒，而是試著去理解這種感受。

"感受它的節(jié)奏，"張起靈的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不要對抗，也不要順從。找到平衡點。"

碎片在我掌心震動，發(fā)出只有我能聽到的鈴聲。那聲音起初雜亂無章，像是無數(shù)人在同時尖叫。但隨著我靜下心來，慢慢分辨出其中確實有某種規(guī)律——一種類似于心跳的節(jié)奏。

"我感覺到...某種脈動，"我輕聲說，"像是活物的心跳。"

張起靈和吳邪交換了一個眼神："很好。現(xiàn)在，試著想象你的呼吸與它同步。"

我照做了，吸氣時想象鈴鐺的能量流入我的身體，呼氣時又將之引導(dǎo)回碎片。奇妙的是，隨著這種"呼吸"的進行，碎片震動的幅度竟然開始與我的呼吸同步！

"這...這太神奇了！"我驚訝地抬頭，看到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贊許。

"天生的聆鈴者，"他輕聲說，"即使隔了千年..."

他的話沒說完，因為碎片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發(fā)出刺耳的嗡鳴。我痛苦地蜷縮起來，眼前再次閃過畫面——這次不是黑袍人，而是一個古老的祭壇，一個身穿祭司長袍的女子（是我?。┱吲e雙手，對著天空中的某種巨大存在祈禱。而在她身后，站著一個面容酷似張起靈的男子，手持長刀，眼中滿是掙扎...

"不！"我尖叫著松開碎片，幻象立刻消失了。我渾身發(fā)抖，冷汗浸透了剛烤干的衣服。

"怎么了？"吳邪擔(dān)憂地問，"你看到什么了？"

"我的...前世？"我不確定地說，"在一個祭壇上，還有...還有..."

我看向張起靈，無法說出口——還有你，或者說，你的前世。他靜靜回望我，眼中是我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夠了，今晚就到這里。"他收起碎片，"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吳邪很快靠著稻草堆睡著了，輕微的鼾聲在安靜的磨坊里格外清晰。我躺在離火堆不遠(yuǎn)的地方，卻怎么也睡不著。每次閉上眼睛，那個祭司女子的面容就會浮現(xiàn)在眼前——她長得和我一模一樣，但眼神中充滿了我不具備的冷酷和野心。

"睡不著？"張起靈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他坐在門邊守夜，月光勾勒出他鋒利的側(cè)臉輪廓。

"嗯。"我坐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坐下，"那些畫面...是我的記憶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是她的記憶。大祭司黎霜。"

原來她叫黎霜。這個名字讓我心頭一顫，莫名地熟悉又陌生。

"她...我是說，黎霜...她和你...你的前世是什么關(guān)系？"

張起靈望向遠(yuǎn)處的月光："他是張家先祖，張起靈這個名字的源頭。奉命阻止她開啟青銅門。"

"他成功了嗎？"

"付出了巨大代價。"張起靈輕聲說，"門被封印，但未能摧毀。黎霜的力量被分散，靈魂則...等待輪回。"

我打了個寒顫："所以守門人組織一直在等待她的轉(zhuǎn)世...也就是我。"

他點點頭："他們相信，只有'鑰匙'才能完全開啟門。"

"那你呢？"我鼓起勇氣問，"你一直在等我出現(xiàn)，是為了...完成你祖先的使命嗎？"

這個問題似乎觸動了他。在月光下，我看到他向來平靜的眼神出現(xiàn)了波動，像是深潭被投入了一顆石子。

"一開始...是的。"他罕見地猶豫了，"但現(xiàn)在..."

他的話沒能說完。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張起靈立刻警覺起來，示意我保持安靜。

"他們找到我們了。"他低聲說，迅速搖醒吳邪，"準(zhǔn)備離開。"

我們匆忙收拾好東西，從磨坊后門溜出。但剛跑出沒多遠(yuǎn)，我就感到一陣熟悉的眩暈——鈴聲，比之前更近更強烈的鈴聲！

"他們在用鈴鐺召喚我..."我痛苦地抱住頭，"我...我抵抗不了..."

張起靈當(dāng)機立斷，一把將我抱起："吳邪，跟上！"

我們向附近的樹林跑去，但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那些鈴聲如同催眠曲，讓我昏昏欲睡。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我聽到張起靈在我耳邊說了最后一句話：

"這次...我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恢復(fù)意識。首先感覺到的是身下柔軟的床鋪，然后是空氣中淡淡的草藥香。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簡樸的木屋里，窗外是皚皚白雪覆蓋的山峰。

"醒了？"吳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坐在床邊的木椅上，臉色疲憊但帶著欣慰的笑容。

"這是哪？"我試圖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全身無力。

"長白山腳下的一個獵戶小屋。"吳邪幫我墊高枕頭，"你昏迷了兩天。小哥說你被遠(yuǎn)程'召喚'，差點就走到守門人那邊去了。"

記憶慢慢回籠——磨坊、逃跑、鈴聲..."張起靈呢？"

"在外面設(shè)置防護。"吳邪遞給我一杯熱水，"多虧了他，那些守門人的鈴鐺才沒能完全控制你。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情況不太妙。你的能力覺醒得比預(yù)期快，現(xiàn)在方圓百里的鈴鐺都會對你產(chǎn)生影響。"

我喝了一口水，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吳邪...你能接受這些嗎？超自然的能力、前世今生、青銅門...這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太難以接受了。"

他笑了笑："說實話，自從遇見小哥，我的'普通'生活就結(jié)束了。但你知道嗎？我寧愿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哪怕它危險又瘋狂，也不愿活在無知里。"他頓了頓，"而且...你們是我的朋友。這就夠了。"

我眼眶發(fā)熱，正想說什么，門開了。張起靈帶著一身寒氣走進來，看到我醒了，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感覺如何？"他問，聲音比平時柔和些。

"像被卡車碾過。"我苦笑道，"發(fā)生了什么？"

張起靈在床尾坐下："守門人用了'聚魂鈴'，一種能遠(yuǎn)程控制聆鈴者的法器。你被吸引，差點走進他們的陷阱。"

"那你是怎么..."

"張家有對抗的方法。"他簡短地說，但我注意到他手腕上多了一道新鮮的傷口，像是被利器割傷的。

吳邪識趣地站起身："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說完就溜出了木屋。

屋內(nèi)只剩下我們兩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緊張感。張起靈似乎在斟酌詞句，這對他來說很不尋常。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打破沉默。

他搖頭："不必謝。我承諾過保護你。"

"因為我是'鑰匙'？"我忍不住問，"還是因為...我是黎霜的轉(zhuǎn)世？"

他直視我的眼睛："因為你是俞桑。"

這個簡單的回答讓我心跳加速。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面具背后的張起靈——不再是那個神秘強大的"悶油瓶"，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過去有選擇的男人。

"在磨坊...你說'這次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我小心翼翼地問，"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最終，他輕聲說："我的前世...張起靈一世，他愛黎霜。"

這個告白如同一道閃電擊中我。張起靈一世愛黎霜？那個冷酷的大祭司？那...現(xiàn)在的張起靈對我...

"但他選擇了責(zé)任，"張起靈繼續(xù)說，眼神飄向遠(yuǎn)方，"選擇了阻止她開啟青銅門。最終...他殺了她。"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殘酷的真相解釋了為什么張起靈最初對我如此警惕——在他眼中，我不僅是需要保護的"鑰匙"，還是前世被他親手殺死的愛人轉(zhuǎn)世。

"而你...不想重復(fù)那個選擇？"我聲音發(fā)抖。

他看向我，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你不是她。"

這句話包含了太多含義。我不是黎霜，不是那個為力量瘋狂的大祭司；他也不是那個被迫殺死愛人的張起靈一世。我們可以有不同的結(jié)局。

屋外突然傳來吳邪的喊聲："小哥！有情況！"

張起靈立刻恢復(fù)了那副警覺的樣子，迅速起身出門。我掙扎著下床，跟了出去。

木屋外的空地上，吳邪正用望遠(yuǎn)鏡觀察遠(yuǎn)處的山路："有車隊過來，至少五輛越野車。"

張起靈接過望遠(yuǎn)鏡看了一眼，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守門人。他們找到這里了。"

"怎么可能？"我驚訝地問，"我們明明..."

"聚魂鈴的效果還在，"張起靈打斷我，"他們能感應(yīng)到你的大致方位。必須立刻上山。"

"現(xiàn)在？"吳邪瞪大眼睛，"俞桑還沒完全恢復(fù)，而且我們沒有足夠的裝備！"

"沒有選擇。"張起靈已經(jīng)開始收拾必需品，"上山還有一線生機，留下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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