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鋒閃著寒光,離林晚的胸口只剩下幾厘米。她能感覺到蘇晴手臂上肌肉的緊繃,那股孤注一擲的狠勁讓她遍體生寒。
"你瘋了!"林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卻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往后縮。泥土混著雨水在腳下打滑,她的后背重重撞在一顆老樹干上,粗糙的樹皮刮得她生疼。
蘇晴的眼睛里布滿血絲,臉上又哭又笑,表情扭曲得像個瘋子。"是,我瘋了!"她嘶吼著,手上的刀又往前送了送,"都是被你逼瘋的!憑什么你生來就什么都有?憑什么江辰放著我這么好的女人不要,非要跟你這種沒情趣的木頭在一起?"
刀鋒已經(jīng)劃破了林晚胸前的衣服,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死亡的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心臟。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無話不談的閨蜜,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蘇晴,你先把刀放下。"林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我可以把江辰讓給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求你別殺我......"她現(xiàn)在只想活下去,只想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讓給我?"蘇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以為我還稀罕嗎?一個心里只有你的男人,我要來干什么?林晚,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她眼神里的瘋狂讓林晚絕望。就在這時,林晚眼角的余光瞥見不遠處的地上,那部蘇晴掉落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屏幕上顯示著通話界面,通話對象赫然是——江辰!
他們還在通話中?!
林晚的心臟猛地一跳。如果江辰正在聽......
"江辰!救我!"林晚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喊道,"蘇晴要殺我!我們在城外的南山樹林里!快報警!"
蘇晴顯然沒料到林晚會突然來這么一出,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變得更加兇狠。"你還敢叫!"她怒吼著,手里的刀狠狠刺了下去。
林晚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刀鋒劃過她的胳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袖。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fā)黑,但求生的本能讓她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氣。她猛地推開蘇晴,轉(zhuǎn)身就跑。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蘇晴尖叫著,捂著被推開的胳膊追了上來。
林晚拼命向前跑,根本不敢回頭。胳膊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每跑一步都牽扯著傷口,疼得她幾乎要掉眼淚。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腳下的泥地濕滑難行,她好幾次差點摔倒。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晴的喘息聲也清晰可聞。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跑不了多遠。
突然,她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去。重重摔在地上的瞬間,她聽到了蘇晴得意的笑聲。
"看你還往哪兒跑!"蘇晴喘著粗氣,一步步朝她逼近。
林晚絕望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刀光,閉上眼睛。她仿佛看到了父母傷心欲絕的臉,看到了江辰溫暖的笑容。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江辰。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槍響劃破了雨夜的寂靜。
林晚猛地睜開眼,只見蘇晴的動作僵住了,她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突然多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地涌出來,染紅了她白色的連衣裙。
"為......為什么......"蘇晴艱難地抬起頭,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眼神里充滿了不解和不甘。然后,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林晚嚇得渾身發(fā)抖,她順著蘇晴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黑暗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手里握著一把手槍,槍口還冒著青煙。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和衣服,但林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江辰!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應(yīng)該在市區(qū)嗎?他為什么會有槍?他為什么要殺蘇晴?
無數(shù)個疑問瞬間涌上心頭,但林晚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她只是呆呆地看著江辰,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江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得像看一個陌生人。他走到林晚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你......"林晚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江辰?jīng)]有說話,只是彎腰撿起了地上蘇晴的手機。通話還在繼續(xù),顯然剛才那聲槍響也傳到了電話那頭。
"喂?"江辰接起電話,語氣平靜得讓人害怕,"嗯,解決了。對,干凈利落。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隨手把手機扔在了地上,然后用槍指著林晚的頭。
林晚嚇得渾身一哆嗦,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江辰,你......你要干什么?"
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林晚,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你不過是我接近你父親的一顆棋子而已。"
"我父親?"林晚愣住了,"這和我父親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父親的公司現(xiàn)在岌岌可危,我只要娶了你,就能順理成章地拿到公司的股份。"江辰緩緩說道,語氣里充滿了不屑,"可惜啊,蘇晴這個蠢貨,非要跟你爭風(fēng)吃醋,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林晚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原來從一開始,一切都是騙局。蘇晴的嫉妒,江辰的溫柔,都是假的。他們都在利用她,把她當(dāng)成棋子。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林晚的聲音里充滿了絕望,"我們?nèi)甑母星?,難道都是假的嗎?"
"感情?"江辰嗤笑一聲,"那種東西能值幾個錢?林晚,別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只有錢和權(quán)力才是最重要的。"
林晚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惡心。她想起他們過去的點點滴滴,想起那些甜蜜的誓言,原來都是精心編排的謊言。
"你會遭報應(yīng)的。"林晚咬著牙說道。
江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狠厲起來:"報應(yīng)?等你死了再說吧。"
他舉起槍,對準(zhǔn)了林晚的胸口。林晚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突然從旁邊傳來:"住手!"
林晚猛地睜開眼,只見刀疤男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他渾身是血,手里拿著一塊石頭,朝著江辰砸了過去。
江辰反應(yīng)迅速,側(cè)身躲過石頭,同時朝刀疤男開了一槍。子彈擦著刀疤男的胳膊飛過,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刀疤男忍著疼,繼續(xù)朝著江辰?jīng)_去。兩人扭打在一起,手槍掉在了地上。
林晚趁機撿起地上的水果刀,緊緊握在手里。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江辰顯然沒有把刀疤男放在眼里,他三拳兩腳就把刀疤男打倒在地。然后,他轉(zhuǎn)身看向林晚,眼神里充滿了殺意。
"現(xiàn)在,輪到你了。"江辰一步步朝林晚逼近。
林晚握著刀的手不停地顫抖,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當(dāng)江辰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抓她的時候,林晚猛地把刀刺進了江辰的腹部。
江辰的動作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晚,然后緩緩倒下。
林晚扔掉刀,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人,感覺像做了一場噩夢。
雨還在下著,仿佛要沖刷掉這一切。林晚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她只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媽媽"兩個字。
林晚顫抖著手接起電話。
"喂,小婉啊,你在哪兒呢?媽媽給你發(fā)微信你怎么不回???"電話那頭傳來媽媽溫柔的聲音。
聽到媽媽的聲音,林晚所有的堅強瞬間瓦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媽......"林晚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婉,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出什么事了?"媽媽焦急地問道。
林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媽,我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
"傻孩子,媽媽也想你啊。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我......我很快就回去了。"林晚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滿了絕望。她知道,有些事情,永遠也回不去了。
掛了電話,林晚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那三條未發(fā)送成功的短信:"救我""我真的很疼""對不起,還愛著你"。她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這就是她最后的結(jié)局。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林晚緩緩站起身,朝著黑暗深處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泥地的冰冷順著褲腿蔓延上來。她數(shù)著雨點擊打樹葉的聲音,突然聽見遠處傳來輪胎碾過碎石的吱呀聲。
警笛聲?不對,那不是制式警車的單音,是改裝過的重型摩托,正沿著上山的防火帶瘋狂爬升。
江辰溫?zé)岬难€在她腳踝邊蜿蜒,林晚拖著傷腿躲到古樹后。潮濕的樹皮蹭著她的側(cè)臉,能聞到樹心腐爛的酸氣。三個車燈如野獸眼睛穿過雨幕,在空地上掃出慘白光軌。
領(lǐng)頭那人摘下頭盔甩了甩水,肩章上歪歪扭扭繡著條銀蛇。林晚后頸汗毛突然倒豎——那是父親公司保安部的標(biāo)志,去年尾牙時她還給保安隊發(fā)過這種定制徽章。
"目標(biāo)清除了嗎?"銀蛇徽章朝江辰的尸體踢了一腳,靴底碾過地上的手機,"姓江的辦事就是不干凈。"
另個戴機車手套的男人正拿強光手電照蘇晴的臉:"張隊,這女的還有氣。"
被稱作張隊的人嘖了聲:"補一槍。記住了,要做成黑幫火并現(xiàn)場。林董說了,他女兒受驚嚇過度,看見三個人火并同歸于盡。"
手電光突然晃到樹后,林晚死死捂住嘴。血從胳膊傷口滲出來,滴在蕨類植物上發(fā)出細微聲響。她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轉(zhuǎn)向蘇晴,突然想起上個月蘇晴生日,兩人在KTV唱到凌晨三點,蘇晴醉醺醺地說要當(dāng)她的伴娘。
槍聲悶響時,林晚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刀鋒還沾著江辰的血,滑膩得幾乎握不住。她沒想好要刺誰,只想讓那手電光從自己臉上移開。
突然有手機在空地上震動起來。張隊彎腰撿起——是江辰掉在泥里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林董"的來電。
"計劃有變?"張隊按下接聽鍵,突然愣住,"您說什么?小姐她......"
林晚撲出去時嘗到滿口血腥味。刀子劃破張隊持槍的手腕,手槍走火的子彈擦著她耳尖飛過。夜雨里混進更多腳步聲,這次是真正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張隊捂著手腕后退,對講機里突然爆出電流雜音:"各單位注意,保護林小姐安全!目標(biāo)人物可能持有熱武器!"
林晚癱坐在泥水里,看著那些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的人從樹林里竄出來。他們的戰(zhàn)術(shù)頭盔在雨夜里閃著冷光,訓(xùn)練有素地制服了那三個保安部的人。
為首的男人蹲下身,摘掉頭盔露出半張纏著紗布的臉。林晚認出他是父親的特助陳默,上個月還幫她搬過辦公室的綠蘿。
"小姐,我們送您回家。"陳默的聲音很穩(wěn),但林晚看見他握槍的手在抖。
急救車載著鳴笛闖入雨幕時,林晚突然扯住陳默的衣角。她想起剛才張隊沒說完的話,想起父親今天本該在鄰市開董事會。
"他知道我在這兒,"林晚的聲音像被水泡過,"我爸他一直知道。"
雨刷徒勞地掃著擋風(fēng)玻璃,林晚看著后視鏡里逐漸縮小的南山樹林。車載電臺斷斷續(xù)續(xù)播報著新聞,主持人用平穩(wěn)的語調(diào)說,林氏集團董事長今晨在酒店突發(fā)心臟病離世。
她的手機又開始震動,這次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點開是張老照片——二十年前的父親抱著穿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南山公園的老橡樹下。照片背面用鉛筆寫著地址,是市郊一棟廢棄的療養(yǎng)院。
陳默突然抓起她的手機扔出窗外。"別看。"他的喉結(jié)滾動,"先生交代過,等風(fēng)波平息......"
"他死了,對不對?"林晚打斷他,血從咬爛的唇角滲出來,"從我給蘇晴發(fā)那條'生日快樂'的短信開始,就都算計好了。"
陳默猛地踩下剎車。急救車在雨夜公路上發(fā)出刺耳摩擦聲,車載心電監(jiān)護儀開始滴滴作響。林晚看著他從駕駛座儲物格里抽出個信封,照片里那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脖子上掛著和江辰一模一樣的蛇形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