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jié)束后，上官語清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府，留上官羽熠一人去應(yīng)付沈家家主。

“吟風(fēng)，想見見你阿姐嗎？”上官語清突然問他，臉上掛著如往常一般的笑，但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月吟風(fēng)還在訝異于她沒有如往常一樣叫他阿吟，而是喚他吟風(fēng)，語氣有些親昵，他不是很適應(yīng)，但聽到她問是否要見阿姐時。

神色一點點沉了下來，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jìn)肉里，沉默了好久，只說出了一句，“不見?！?/p>

“你在害怕？”上官語清詢問出聲，可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可疑問中全都是肯定。

月吟風(fēng)墨色的眼眸看向上官語清，心中突然涌出酸澀，她說對了，他在害怕，怕事實……真的和他想的一樣，怕這是真的，他的阿姐，就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幫兇。

可怕了之后，便就是恨，恨他的阿姐，就這么毀了他們生活這么久的家。

上官語清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聲道：

“恨嗎？恨也無用。”

她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轉(zhuǎn)過頭看她，只見上官語清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似乎在嘲笑她自己，又似乎在嘲笑他。

“你如今一絲地位都沒有，連一個下等的仆人都能壓你一頭。”她垂下了眉眼，掩飾了眼中的情緒，“就算再恨，你也沒有報復(fù)的能力?！?/p>

在看向他時，眼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情緒了，反而有一種……釋然，他不理解她眼中的釋然。

只好盯著她的眼睛，卻被她的聲音漸漸蠱惑，終于問出了上官語清想要聽到的那一句話。

“幫我，我想設(shè)一盤局?！?/p>

“樂意奉陪?！鄙瞎僬Z清勾唇笑了，笑意不打眼底。

到后來，這一盤局一布就是五年，直到楊家被滿門抄斬，無一活口。

而月吟風(fēng)也成了朝中重臣。

——

“小姐?！敝Z九叫道。

“嗯，嗯？諾九，你嘴皮怎么破了？”上官語清看一眼諾九應(yīng)了聲，準(zhǔn)備踏進(jìn)門的腳頓住，疑惑出聲，盯著諾九的臉，滿臉寫著不解。

諾九僵硬的扯著嘴角笑了笑，“回小姐，吃東西，不小心把它咬破了?！北砻孢@樣，心里卻把諾安罵了千百遍，這人下嘴也太重了，煩人！

“下回小心點?！鄙瞎僬Z清聽完后，皺著眉對諾九說，語氣中暗含關(guān)心，但不是那么明顯。

當(dāng)然諾九也知道。

“多謝小姐關(guān)心。”諾九回道。

進(jìn)屋后，上官語清剛吃了口桃花酥，沖著諾安問：

“對了，月意這久如何？”

“回小姐，她……”諾安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上官語清卻明白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中帶有一些無奈，“絕食了？”抬頭看向諾安。

只見諾安應(yīng)下聲，問她：“小姐，這該如何是好？”

“隨便她吧，反正她也只有死路一條?！?/p>

眸中的情緒突然變得狠厲，語氣也不帶有一絲的感情，完全不像一個只有十歲的女孩會說出來的話，會說出口的語氣。

——

“聽說了嗎？楊家長子的夫人與他人偷情，死在了郊外。”路人一。

“我也聽說了，也真是沒想到，楊家長子的夫人表面上這么溫婉，私底下竟然……”路人二。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周遭人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全都哄笑起來，神情十分鄙夷。

時念期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眉間凝成一點細(xì)微的凸起，楊家長子的夫人，她應(yīng)該不是這般的人才對，會是誰做的呢？

腦中突然冒出上官語清的臉，又想起楊家長子夫人原本的身份，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無奈的嘆息，看來是月意還是全部都說了。

月意與時念期的關(guān)系只能算上一般，出了那檔子事后，關(guān)系只能說得上是僵硬，知道她害得自己家中被滅滿門之事，她也曾想過要告發(fā)她，但月意用月吟風(fēng)威脅他。

如果她告發(fā)，月吟風(fēng)就得死，這是月家的獨苗，她不敢冒這個險，阿陌死后，她就更沒機(jī)會了，如今她成這樣，也算是……自作自受。

但那個人沒幫她嗎？

時念期不想去想了，如今她只想好好活下去。

——

“你的手筆？”月吟風(fēng)問上官語清，他聽到了傳言，立馬就來問她。

“人都死了，糾結(jié)這些還要做什么呢？”上官語清一臉無所謂，“而且，不是你殺的她嗎？”說出這話后，滿臉無辜的看著他。

此話一出，月吟風(fēng)的眸子附上了冷意，手不自覺的握成拳，身子在微不可察的發(fā)抖，對啊，是他親手殺了……他的阿姐。

——

“月夫人，好久不見?！鄙瞎僬Z清對著月意說。

此時的月意，早已沒有了前幾日的光鮮亮麗，渾身臟亂不堪，瞳孔有一些渙散。

月吟風(fēng)站在上官語清的身后，看著月意這樣，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心疼，心也跟著揪痛起來?？上氲?，她的所作所為，心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她應(yīng)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