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哪還是和敖靈像以前一樣出去,可兩人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卻又好像,一切都還如原來的模樣。
這一天,哪吒悄悄帶敖靈去自家的兵器閣見世面。
偷溜進去后,哪吒的指了指門口的青銅劍,道:“這把是去年平水怪時用的,雖說是凡鐵,砍起妖來倒還順手?!?/p>
敖靈摸著雕花戟桿,原本的好奇降了幾分:“你們凡人兵器竟這般粗糙……”
話未說完,指尖不知道觸到哪處機關(guān),“咔嗒”輕響中,墻根的青銅獸首緩緩張開嘴,露出深幽的暗門。
“居然還有暗閣!”哪吒來了興致。
這兵器閣他來了很多次,所有兵器都玩膩了。要不是敖靈好奇,他都不會踏入這里半步。
“走,進去看看?!蹦倪缸е届`的龍綃綾往前走。
暗閣里浮塵撲面,哪吒揮了揮手,拍開灰塵,目光落在了架子上。
那是柄刻滿饕餮紋的古樸長弓,弓弦雖已泛黃,卻在黑暗中閃著冷光。
哪吒指腹蹭過弓身的“軒轅”二字,眼睛一亮:“這一定是那李靖藏起來的寶貝,看這做工!”
說著,他將弓弦拉成滿月,卻是半寸都沒拉開。
“這上面的氣息……”敖靈卻皺著眉,“不像是凡物,更像是上古神器?!?/p>
哪吒使出全身力氣,還是只能把弓弦拉開一點點,他不信邪的撩起衣袖,扎穩(wěn)馬步,額間瞬間暴起青筋。
“哪吒,我覺得這弓有些不對勁……”他天生神力,連他都拉不開的弓,說不定真是什么神器之類的?!翱焖墒帧?/p>
她的指尖剛觸及哪吒手背,整座兵器閣的兵器突然齊齊震顫。軒轅弓在他的掌心發(fā)出悲鳴。
敖靈驚訝的望著這一幕,只見弓弦在哪吒的全力之下徹底拉滿,整座兵器閣的磚瓦紛紛龜裂,一根光箭在弓弦上浮現(xiàn)。
“別……”她的警告被箭鳴吞沒。
光箭破空的瞬間,天地驟暗,陳塘關(guān)上空的云層被撕開猙獰裂口。
“怎么突然就變出箭來了呢!糟糕,不會射到人吧……”敖靈有些擔(dān)憂的望向哪吒。
哪吒的指尖還殘留著弓弦的震顫,卻在聽見長廊傳來的腳步聲時,猛地攥緊敖靈的手腕:“快跑!”
在李靖帶人包圍兵器閣前,兩人跑到了平時呆的山谷。
敖靈還是有些焦慮:“我們要不要去找找那支箭射到哪里去了?萬一射傷人怎么辦?”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蹦倪钢钢h方,語氣輕快:“那箭我看著射到骷髏山去了,那里人跡罕至,不會射到人?!?/p>
直到第二天,哪吒才知道自己的箭真的射死了人。
不,也不算人,算是妖。
那是骷髏山白骨洞石磯娘娘的徒弟碧云童子。
因為箭上刻有陳塘關(guān)李靖的字號,李靖被石磯擒住詢問殺徒事件,李靖毫不猶豫,把哪吒出賣了。
哪吒被押過來時,望見李靖朝著石磯娘娘深深鞠躬:“逆子妄動神器,罪該萬死。但求上仙放過陳塘關(guān)百姓,末將愿以全家性命作保?!?/p>
上仙?一只石頭妖,也配稱仙?
哪吒想要嗤笑,卻被李靖壓著跪了下來。
他怒目而視,卻不敢大力掙扎,生怕傷了這位肉體凡胎的父親。
直到太乙真人的拂塵卷著仙風(fēng)落下,少年才將攥出血痕的掌心松開。
太乙真人不知道和石磯交涉了什么,石磯最后并沒追究。
而望著李靖那副巴不得哪吒死掉的模樣,太乙真人只是嘆了口氣,對哪吒道:“隨為師回乾元山吧,靜心修習(xí)三年,或許你會有不同的心境?!?/p>
臨行前,哪吒想到了敖靈,但太乙真人已經(jīng)用拂塵將他卷起,他只得匆匆用海螺給敖靈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