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溫點了點頭，又說：“這么晚了，不去睡覺嗎？”

　　“我不困”季山海回答。

　　“哦?！苯瓬貞艘宦?，視線轉向站在玄關處的王助理。他沒說話，只是抬了抬下巴——這個常年跟著他的助理立刻會意，拿起公文包時腳步放得很輕，關門聲細得像一片葉子落在地上。

　　偌大的別墅里，只有江溫和季山海。

　　江溫走過去坐到季山海旁邊，看到他在看書“今天工作感覺怎么樣？”

　　“還好吧”季山海把手中的書放在桌子上

　　他看向江溫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就是，怎么說呢，咱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江溫聽了一頓，原來低頭聽季山海說話的動作慢慢變?yōu)樘а劭聪蚣旧胶！?/p>

　　客廳里只開了盞落地燈，暖黃的落地燈光從斜后方漫過來，把季山海微蹙的眉峰染成柔和的琥珀色，連睫毛投在眼下的陰影都像被熨過似的，整整齊齊。

　　江溫的喉嚨微動，他知道季山海是意識到不對勁了，他想表白，但他不能。

　　“江溫慢慢抬眼，視線撞進季山海帶著困惑的眼睛里，聲音里浮起層淺淡的笑意：“認識？

　　季山海被這聲反問弄得有些不懂了：“就是……總覺得在哪見過你?！彼胝f“像中學同學”，又覺得太荒唐，要是不是就難編了，話到嘴邊九變成了含糊的試探，“可能是錯覺吧?！?/p>

　　江溫看著他眼底的猶豫，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發(fā)軟。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點玩味追問：“那你說說，為什么會覺得我們認識？

　　空氣靜了兩秒，只有墻上掛鐘的秒針在輕輕跳動。季山海忽然抬起頭，眼神亮得像被燈光點燃：“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溫心里一酥，我愛你，他情不自禁的在心里表白，幾乎是瞬間就想承認，表面倒是沒什么動容“以前不是說過了嗎？你是很好的藏品，我喜歡你”

　　也不知道季山海信沒信，只是沒在追問，輕飄飄的說“好吧”。他靠在沙發(fā)里，視線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沒有再說話。

　　江溫就坐在旁邊陪著?？蛷d里很靜，能聽見遠處園子里樹葉輕動的聲音。他看著季山海的側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既想讓對方再問點什么，又怕對方真的追問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季山海忽然開口，聲音很輕：“我遇到了一個喜歡的人。

　　江溫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就聽見季山海繼續(xù)說下去，語氣里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今天下班時在公司樓下遇到的，是個女孩，長頭發(fā)，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我覺得，我對她一見鐘情了。”

　　落地燈的光暈在季山海臉上明明滅滅，他說這話時，嘴角微微揚著，充滿了帶著少年氣的樣子。

　　江溫望著他，忽然覺得剛才還暖融融的燈光，好像有點冷了。他扯了扯嘴角，想擠出個和平時一樣的笑，卻發(fā)現(xiàn)臉頰有點僵硬，假的，絕對是假的，他不相信，季山海很排斥的，他聲音聽不出情緒：“哦？那挺好的?！?/p>

　　季山海注意到他的心情低落，自顧自地說起了那個女孩遞給他傳單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的溫度。江溫安靜地聽著，越來越假，公司樓下根本沒有發(fā)傳單的，不過他還是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