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鳶站在七人身后,看著穆老用最后的力氣一一囑托,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上的紋路。檀香混著淡淡的魂力波動在空氣中彌漫,每一聲叮囑都像一塊石頭投入靜水,在她心底漾開細微的漣漪。
當穆老提及唐門的過往,她垂眸看著地面——那些塵封的歷史與她無關,她只是個恰好站在這里的旁觀者。直到徐三石與江楠楠應下加入唐門,她才抬眼掃過貝貝緊繃的側臉,忽然明白,有些傳承從來都不是強加的,而是在一次次抉擇中自然生長的。
貝貝接受血脈饋贈時,那道金光刺痛了她的眼。黎鳶下意識后退半步,看著少年在光芒中蛻變,忽然想起契環(huán)蜥尾尖的銀霧——同樣是力量的傳遞,卻一個熾熱如驕陽,一個溫潤似流水。
穆老對霍雨浩的托付越來越重,從唐門到海神閣,從極限單兵到阻擋異族,黎鳶聽著,忽然覺得這位老人像在鋪一張巨大的網(wǎng),而他們都是網(wǎng)中的節(jié)點,終將被命運牽引著走向某個未知的終點。她瞥向霍雨浩緊握穆老的手,那雙手因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少年眼底的悲慟是真的,決心也是真的。
輪到王冬時,穆老那句“看不透的迷霧”讓她心頭微動。她看向王冬粉藍色的眼眸,那里除了悲傷,還有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茫然。黎鳶忽然想起初見時,王冬武魂展開時那對絢爛的羽翼,確實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疏離感——原來連極限斗羅都看不透嗎?她真的是普通人嗎?
最后那一刻,金光爆射時,黎鳶被氣浪掀得后退數(shù)步。她看著穆老的身體懸浮而起,九個魂環(huán)次第綻放,看著他在光芒中年輕、化龍,沖天而去的金色光柱將整個海神島染成白晝。周圍的哭聲浪濤般涌來,霍雨浩和王冬幾乎要癱倒在地,宿老們個個垂首,連空氣都在顫抖。
黎鳶站在這片金色的洪流里,沒有哭。她只是望著天空中那條白龍?zhí)撚?,看著它盤旋、俯沖,將最后的光明灑向大地。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金光散盡時,黎鳶的指尖還殘留著那股溫暖的余韻。她看著海神閣內(nèi)眾人垂首的身影,看著霍雨浩死死攥著穆老躺過的躺椅邊緣,指節(jié)泛白,看著王冬粉藍色的長發(fā)被淚水濡濕,貼在臉頰上——這些平日里驕傲張揚的少年少女,此刻都像被抽走了力氣,只剩下沉甸甸的悲傷。
黎鳶沒有上前。她只是靜靜地站在角落,看著那株金色大樹的光影從海神閣頂端緩緩隱去,看著天空中最后一縷龍形金光消散在云層里。空氣中,屬于極限斗羅的威壓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落落的寂靜,連風都帶著嗚咽。
“他把最后的力量,都給了這學院。”黎鳶在心里輕輕想。她想起契環(huán)蜥尾尖的銀霧,想起三眼金猊溫暖的皮毛,想起此刻海神島上每一個人身上流淌的金色光霧——原來力量的傳承,從不需要刻意嘶吼,有時只是一道光,一次凝視,一句未完的叮囑。
徐三石扶著搖搖欲墜的江楠楠,貝貝從地上掙扎著站起,身上還殘留著光明圣龍的余溫,蕭蕭攥著霍雨浩的衣角,淚水打濕了裙擺。他們七人站成一團,像被狂風驟雨洗禮過的幼苗,雖顯狼狽,卻已在無形中扎根更深。
黎鳶轉身,悄悄退出了海神閣。門外,張樂萱帶領的內(nèi)院弟子們依舊保持著打坐的姿態(tài),金色光霧在他們周身流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肅穆與敬畏。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沿著來時的路,慢慢走向海神島邊緣。
海風帶著咸濕的氣息吹來,拂起她的長發(fā)。黎鳶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忽然覺得,穆老或許真的沒有離開。他只是變成了海神閣的一部分,變成了黃金之樹的養(yǎng)分,變成了這些少年人血脈里的勇氣,在未來的某一天,會以另一種方式,看著他們長成足以支撐起史萊克的模樣。
而她,黎鳶,會帶著這份見證,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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