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后街的燉肉餐后,夢紅塵看黎鳶的眼神越發(fā)親昵,一口一個“鳶鳶”叫得甜膩,恨不得天天黏在她身邊。更讓黎鳶無奈的是,這小姑娘不知從哪兒學來的心思,總變著法兒給她和笑紅塵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比如笑紅塵在工坊調(diào)試魂導器,夢紅塵會突然拽著黎鳶的胳膊,一臉著急:“鳶鳶姐,我剛想起儲物袋里的魂晶快用完了,得去趟雜貨鋪,你幫我盯會兒我哥唄?不盯著點他能忘了吃飯!”不等黎鳶回應,人已經(jīng)像陣風似的跑沒影,留下滿室金屬碰撞聲和兩人間微妙的沉默。
又或是三人在學院散步,夢紅塵總能找到借口溜走:“哎呀,我好像有東西落了,你們先往前走,我去去就回!”轉(zhuǎn)頭就躲在樹后,扒著樹干偷看,見笑紅塵笨拙地找著話題,黎鳶被逗得笑眼彎彎,就捂著嘴偷樂,覺得自己這“助攻”當?shù)孟喈敺Q職。
黎鳶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卻也懶得戳破。有時笑紅塵被妹妹的舉動弄得耳根發(fā)紅,板著臉要去揪她回來,黎鳶還會笑著攔:“讓她去唄,小孩子心性?!?/p>
這話落在笑紅塵耳里,倒像是默認了夢紅塵的胡鬧。他看著黎鳶眼里的笑意,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耳根的紅意更濃了些。
黎鳶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又好氣又好笑。被一個小姑娘當成“未來嫂子”處處撮合,大概也是件獨一份的趣事了。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她竟也慢慢習慣了這份刻意的“獨處”,甚至會在笑紅塵終于找到話題時,認真地聽著,偶爾還會主動接話,讓那抹銀白色的身影,在自己心里占據(jù)的位置,悄悄大了幾分。
“她好像有點喜歡笑紅塵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黎鳶手里的刻刀差點打滑,在魂導核心上劃歪了一道紋路。她猛地停下手,指尖還殘留著金屬的涼意,心跳卻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咚咚地響得厲害。
怎么會呢?
她明明只是覺得這個藍綠異瞳的少年別扭又有趣,看他被夢紅塵調(diào)侃時耳根發(fā)紅的樣子覺得好笑,聽他講解魂導理論時專注的側(cè)臉覺得認真……可什么時候開始,這些“覺得”悄悄變了味?
是上次他默默幫她擦干凈桌面時,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手背的溫度?還是他把剔好骨的鹿肉放進她碗里,聲音低得像怕被人聽見的溫柔?又或是剛才夢紅塵又一次“借故離開”,他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卻還是硬著頭皮問她“要不要去看看新到的魂獸毛皮”時,眼里藏不住的緊張?
黎鳶放下刻刀,走到工坊窗邊,看著外面訓練場上來回穿梭的身影。陽光落在她發(fā)梢,泛著淡淡的藍光,可她卻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燙。
她想起笑紅塵握著噬靈刻刀時專注的樣子,想起他被戳中心事時故作鎮(zhèn)定的別扭,想起他藍綠異瞳里偶爾閃過的、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柔和……這些畫面像串珠子,被剛才那個念頭一穿,竟連成了片,在她心里晃來晃去。
“喜歡……”她對著窗玻璃里的自己輕輕念了句,看見倒影里的人耳尖悄悄紅了。
這認知讓她有點慌,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就像小時候第一次拆開復雜的魂導器,既怕弄壞了零件,又忍不住想探究里面藏著的奧秘。
身后傳來腳步聲,是笑紅塵調(diào)試完魂導器走了過來。黎鳶趕緊轉(zhuǎn)過身,假裝整理工具,聲音卻有點發(fā)飄:“弄好了?”
笑紅塵“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愣了愣,才問:“怎么了?臉這么紅,不舒服?”
“沒、沒有!”黎鳶猛地抬頭,正好撞進他帶著關切的藍綠異瞳里,心跳又漏了一拍。她慌忙別開臉,“可能是工坊里太悶了。”
笑紅塵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卻沒再追問,只是轉(zhuǎn)身打開了通風的窗戶。風灌進來,帶著外面青草的氣息,吹得黎鳶的發(fā)絲拂過臉頰,也吹得她心里那點慌亂,悄悄沉淀成了一點甜。
或許,喜歡上這個別扭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壞事。她偷偷抬眼,看了眼正在檢查儀器的銀白色背影,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作者大大甜甜甜
作者大大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