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睡的很淺,本來容易隨時失眠的她此刻卻被死水微瀾般的夢魘束縛住了意識,步步被拖入那些荒唐的碎片。
蒼白刺眼的手術燈;
各種電腦龐大的數(shù)據(jù)信息迅速從眼前閃過;
許許多多被泡在營養(yǎng)液中的機械與生物的畸形結合體胚胎;
不知道在記錄著什么生命跡象的儀器;
看不清也不真切。
她無法思考,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拼接每個詞匯的能力。
她只可以看見哪哪都是標著“W.C.K.D.”的字樣。
W是什么?
C是什么?
是“我艸”嗎?哈哈,很明顯不可能。
K和D又有什么關系?
她好像在哪里看到過這幾個縮寫。
……
她橫跨在無數(shù)亂七八糟的畫面中。
淡淡地看見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親手殺一個又一個陌生的人;
迸濺到臉上的血液在逐漸變得冰冷,
情感越發(fā)死態(tài),激不起任何漣漪。
旁觀著順從的自己,麻木地咬住白大褂人員遞過來的金屬牙套,沒有猶豫地躺倒在冰冷的手術椅上,被鋼制的鎖孔綁住手腕捆于身后。
極其自然不帶掙扎地,被電流穿過全身。
感受著刻入骨髓神經(jīng)的疼痛,可夢境里的她無法出聲。
只有疼痛和孤寂的黑暗。
她的腦海反復浮現(xiàn)出那一句話:
Wicked is good.
……
真的一點也不像她。
這到底是什么?
那么的熟悉卻陌生。
是記憶嗎?
那么的荒謬絕倫。
……
聽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非人類的生命體嘶吼聲,她竟然聽得懂某種奇怪的語言。
可惜她又沒有任何印象那些聲音到底講了什么。
……
現(xiàn)在的黛芙真的有點慶幸自己堪憂的睡眠質(zhì)量。
好不容易,她才因為被外界動靜吵醒而脫離了夢境。
然后,睜眼,條件反射的,揪住了眼前之人的領子——
讓我看看是誰這么不講武德想搞偷襲?
然后,意外中的,看清了對方就是那個和她一個“籠子”過來的女生。
“Who the fuck ……are you?!”
很友好的,雖然黛芙已經(jīng)及時抽回了手護頭,但她的臉部還是遭到了狠狠地一個肘擊:
啊操…我的鼻子!雖然在經(jīng)歷過夢境中那段該死的記憶后,她的疼痛知覺明顯下降了。
很明顯沒時間給她抱怨,迅速反側滾下了床,黛芙順利躲過了對面揮舞過來的一記石頭。
“正常點,能好好說話不?!”
從剛剛的距離來講,那個女生完全有可能是專門來探尋:黛芙她身上有是否也有藥劑。
面對這種私心不純的人,黛芙?jīng)]有猶豫,抬腳就踹了過去。
伴隨著咔嚓一聲,黛芙知道,對面那個女孩的肩膀成功脫臼了。
好像用力過猛了?她沒想過這么狠的哈。
“名字?”黛芙一邊退后,一邊盡量耐心的詢問道。
她清楚自己的身高是劣勢,她要率先掌握攻擊主動權,不能那么被動,至少,她要有機會跑出去。
“特…蕾莎?!被蛟S是恢復了一點理智,對面那個女孩踉蹌著爬起身——
然后再次不講武德的潑了黛芙一眼沙土。
。。。
黛芙:話多死得快,我就不該廢話那么多。
你玩陰的,就別怪我過分。
看著轉身想跑的特蕾莎,伊旎絲毫沒考慮過留情,揪著對方的長發(fā)就把她硬生生地拖了回來,狠狠地摁著她的頭往旁邊的雜物柜上來了個親密接觸。
爽了,解氣。
特蕾莎被大力一撞后,整個人都不好了,用盡全力把黛芙推倒在地后,就朝外瘋狂跑了出去。
到底是誰招惹了誰啊?
搞得好像是黛芙欺負了誰一樣。
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屋內(nèi)的女孩整了整衣領起身,順手掏出了那支她藏進了外套暗袋的藥劑。
那支在試管末端,印著W.C.K.D.的藥劑。
指尖親敲著玻璃的試管,她氣笑了。
卻扯到了嘴角的傷口。
怪不得在夢境里她就感覺眼熟啊。
這個東西也出自于那個折磨她的實驗室嗎?一個實驗室在給他們提供生活物資?這么好心?
一切都是如此有趣啊。
So funny.
來自實驗室的東西,肯定都很稀罕吧?怪不得特蕾莎不愿意讓藥劑落入除她自己以外的別人手里。
或許特蕾莎知道點消息,不是么?
黛芙聽見了外頭一瞬間就嘈雜起來的聲音,不由得生氣的感覺好笑。
一跑出去就發(fā)癲,這癲婆真的是太缺愛了。
就非要惹人關心關心她嗎?
出風頭可不是什么好事啊,那家伙連這一點都沒察覺嗎?
想到特蕾莎方才跟黛芙打架時耍的計謀,黛芙還以為特蕾莎挺聰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