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再給你介紹幾個人?!?/p>
山間咲用指尖碰著冰涼的汽水瓶身,笑著往人群里揚了揚下巴:“你看那邊舉著鯉魚旗的幾位,是隔壁世界的審神者,他們本丸的長谷部總愛把‘忠義’掛在嘴邊,卻會偷偷給新來的短刀們縫護身符呢?!?/p>
仁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幾位穿著浴衣的審神者正圍著攤位選面具,其中一人懷里還抱著支迷你鯉魚旗,被身后追來的小夜左文字拽著衣角要糖吃,引得周圍人都笑起來。
“再往那邊看,穿藏青浴衣的那位,”山間咲又指向燈籠下正和三日月對弈的老者,“是經歷過戰(zhàn)國合戰(zhàn)的資深審神者,聽說他本丸的三日月都陪了他快三十年了,上次合戰(zhàn)場遇到時空亂流,老爺子硬是背著受傷的巖融跑了三里地?!?/p>
仁王挑眉時,就見老者落子的手頓了頓,回頭沖他們揚了揚手里的扇子,眼底的笑意和三日月如出一轍溫和。
“還有那邊撈金魚撈得正歡的姑娘,”山間咲噗嗤笑出聲。
“她本丸的五虎退跟你家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上次夏日祭把剛撈的金魚塞進藥研的背包里,結果魚鰭粘了滿背包草藥味,現在藥研看到魚缸就繞道走?!?/p>
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嘩啦”一聲,果然是位穿淺粉浴衣的姑娘手忙腳亂地去撈翻倒的魚缸,身邊的五虎退舉著網兜急得眼眶發(fā)紅,模樣和自己身邊剛睡著的小家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仁王看著眼前這些來自不同世界卻同樣鮮活的面孔,忽然聽見鶴丸舉著棉花糖沖過來喊:“大將快來看!那邊有打年糕的攤子,說是贏了能拿現做的紅豆大福!”
山間咲推了他一把:“去吧,我剛看見你家燭臺切已經在挽袖子了,可別輸給出陣回來的鶯丸他們?!?/p>
仁王笑著應聲時,夜空中恰好炸開一串金色煙花,把所有人的笑臉都映得格外明亮,不同世界的喧囂與溫暖,在這一刻順著晚風纏成了一團,甜得像剛咬開的大福,連空氣里都飄著蜜色的光。
夏日祭的燈籠漸漸隱在傳送陣的光芒里,五虎退已經趴在仁王背上睡著了,淺藍色的浴衣下擺沾著點棉花糖的糖漬,懷里還緊緊抱著裝著兩條小金魚的玻璃缸。
鶴丸嘴里哼著不成調的歌謠,手里的檸檬薯片袋被小老虎們扒得沙沙響,走兩步就晃悠著撞一下仁王的胳膊:“大將你看,小老虎們也喜歡檸檬味呢?!?/p>
傳送陣落地的瞬間,本丸的夜風帶著花香撲過來。
燭臺切輕手輕腳接過仁王背上的五虎退,看著小家伙被驚醒時迷迷糊糊蹭了蹭領口的蝴蝶結,低聲笑:“我先帶他回房休息,順便把金魚放進魚缸里?!?/p>
三日月搖著月兔團扇走在最后,和服下擺掃過廊下的木階,留下淡淡的香:“老朽去看看白天晾的梅子酒,明天該換第二道糖了?!?/p>
仁王剛把鶴丸塞給他的棉花糖竹簽扔進垃圾桶,就被對方拽著往庭院跑:“你看!我們把夏日祭的燈籠帶回來了!”
廊檐下果然掛著幾盞紙燈籠,是臨走時大家特意摘下的——有繪著白鶴的,有繡著小老虎的,還有盞被燭臺切補過的狐貍燈籠,正是五虎退白天贏來的那只。暖黃的光透過紙層漫出來,把石板路照得像鋪了層碎金。
“燭臺切說明天做冷面,”鶴丸突然蹲下來數小老虎,“剛才在夏日祭沒吃夠章魚小丸子,要不要現在去廚房找找剩的?”
仁王剛要說話,就見歌仙兼定端著托盤從回廊那頭走來,托盤上擺著幾碗冰鎮(zhèn)的綠豆湯,還有一小碟剛烤好的仙貝:“就知道你們回來會餓,快過來吃點東西。”
鶴丸歡呼著撲過去時,仁王靠在廊柱上看著庭院里的燈籠,忽然發(fā)現其中一盞的流蘇上還沾著片煙花的碎屑,像誰不小心落在上面的星星。遠處傳來五虎退模糊的夢話,大概是在跟小老虎們說金魚的事,混著燭臺切翻動仙貝的輕響,把本丸的夜襯得格外軟。
“對了大將,”燭臺切遞過一碗綠豆湯。
“今天猜燈謎贏的狐貍書簽,我放在你書桌上了,旁邊還有加州清光送的櫻花糖,說是他們本丸的特產?!?/p>
仁王接過碗時,冰涼的瓷壁貼著掌心,甜津津的綠豆沙滑進喉嚨,帶著夏夜晚風的清爽。鶴丸已經抱著碗蜷在回廊的長椅上,嘴里還叼著半塊仙貝,浴衣上的白鶴紋樣在燈籠光里輕輕晃動。
收拾完碗筷時,天邊已經泛起淺淡的魚肚白。
仁王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書桌上果然放著那枚狐貍書簽,旁邊的櫻花糖紙映著晨光,像落了片小小的朝霞。
窗外的燈籠還亮著,遠處傳來五虎退和小老虎們起床的動靜,夾雜著鶴丸喊著要再去睡個回籠覺的聲音。
他靠在窗邊看著庭院里漸漸蘇醒的本丸,忽然覺得昨晚的煙花、燈籠和夏日祭的喧囂,都像這碗綠豆湯一樣,慢慢融進了尋常的日子里,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