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月攥著匕首的手微微一松,眼底滿是驚愕。她分明聽說這位安王已然昏迷多日,連御醫(yī)都斷言無力回天,這怎么會(huì)突然醒來?
難道……這場(chǎng)她本是抱著利用之心的沖喜,竟真的起了作用?
“王妃怎么這副模樣?”林慕安的聲音清潤(rùn),帶著幾分笑意,“是覺得本王醒來太過突然,還是……怕本王?”
他說話時(shí),目光落在白淺月身上,沒有探究,沒有審視,只有一種平和的坦然。
身后的下人早已被他屏退,殿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人,燭火跳動(dòng)間,氣氛竟有些微妙的安靜。
白淺月定了定神,斂去眼底的驚愕,緩緩松開手,起身福了福身:“王爺醒了,是王府之幸,臣妾只是太過驚喜?!?/p>
“驚喜嗎?”林慕安輕笑一聲,轉(zhuǎn)動(dòng)輪椅靠近她些,“本王昏迷時(shí),隱約聽見些動(dòng)靜,知道王妃不少心思 如今看來,倒是本王辜負(fù)了王妃的心意,讓你擔(dān)驚受怕了。”
他語氣溫和,仿佛真的只是在與新婚妻子閑話家常??砂诇\月卻不敢放松警惕。
能在昏迷多日后突然醒來,還能不動(dòng)聲色地屏退下人,單獨(dú)與她相見,這位安王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這般溫文無害。
“王爺說笑了,照料王爺本就是臣妾的本分。”白淺月垂著眼,掩去眸中的冷光,“只是不知王爺如今身體如何?御醫(yī)說您需好生靜養(yǎng)?!?/p>
“靜養(yǎng)自然是要的,”林慕安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依舊溫和,“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與王妃說。王妃一路從白家嫁過來,想必也是累了,先坐下說吧?!?/p>
他指了指一旁的繡凳,目光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和。白淺月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坐下了。
她知道,林慕安既然主動(dòng)找她,必然是有話要說,與其回避,不如坦然面對(duì)。
待白淺月坐定,林慕安才緩緩開口:“王妃嫁入安王府,所求之物,本王大抵能猜到幾分。”
白淺月的心猛地一跳,抬眼看向他。只見林慕安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眼底卻多了幾分銳利:“白家待你如何,本王雖不清楚,但看王妃這般急切地想要借安王妃的身份立足,想來是與白家積怨頗深。”
他一語中的,直接戳破了白淺月的偽裝。白淺月握著裙擺的手緊了緊,索性不再掩飾,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王爺既已猜到,那臣妾也不必隱瞞。臣妾嫁入安王府,確實(shí)有自己的目的?!?/p>
“哦?”林慕安挑眉,示意她繼續(xù)說。
“臣妾要的,是覆滅白家。”白淺月的聲音清冷,帶著徹骨的寒意,“白家欠我的,我要一點(diǎn)一點(diǎn)討回來。而安王妃這個(gè)身份,人畜無害,正好能讓我在京城立足,方便我行事?!?/p>
她說得坦誠,沒有絲毫遮掩。殿內(nèi)的燭火似乎也因她的話變得黯淡了些,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冷意。
林慕安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直到她說完,才緩緩開口:“覆滅白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家在京城經(jīng)營多年,勢(shì)力盤根錯(cuò)節(jié),王妃單憑一己之力,恐怕很難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