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沈清月料定安王一派不會輕易放棄。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她就借著送新制的桂花糕為由,來到了沈流火的院子。
流火顯然還在氣頭上,聽見貼身丫鬟晚晴通報,直接讓晚晴回話。
沈流火“我不見她,讓她走?!?/p>
沈清月并不意外,她對著晚晴溫和地笑了笑。
沈清月“既然妹妹不想見我,那勞煩你把糕點送進去吧?!?/p>
沈清月“對了,昨日買的軟煙羅我讓人送來了,就放在廊下,你記得提醒妹妹試試料子合不合身。”
晚晴(流火貼身丫鬟)“是,大小姐!”
晚晴應(yīng)了聲,接過糕點轉(zhuǎn)身進了屋。沈清月站在廊下,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屋內(nèi)的陳設(shè),最終落在了梳妝臺上,那里,一枚陌生的花箋被隨意壓在粉盒下,花箋一角雕刻著一朵精致的玉蘭花,正是安王的徽記。
她心中冷笑,安王果然迫不及待了。
趁著晚晴進內(nèi)屋稟報的間隙,沈清月快步走到梳妝臺前,從袖中取出一張臨摹紙,迅速拓下花箋上的紋樣和字跡。隨后,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將杯中的殘茶輕輕倒了一滴在花箋一角,使其字跡模糊,再“不小心”碰翻了旁邊的粉盒,脂粉灑落,正好將花箋徹底掩蓋。
做完這一切,她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站姿,仿佛什么都沒做過。
晚晴出來時,見她還站在廊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晚晴(流火貼身丫鬟)“大小姐,二小姐說她知道了,還是不想見您,不如您先回去吧?!?/p>
沈清月“好。”
沈清月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腳步沉穩(wěn),沒有絲毫慌亂。
回到自己的書房,沈清月立刻拿出拓下來的花箋紋樣,仔細(xì)研究起來?;ü{上的內(nèi)容很簡單,約沈流火三日后去城西玉清觀賞花,落款是一個模糊的“王”字, 她冷笑一聲。
沈清月“安王倒是打得好算盤,玉清觀偏僻幽靜,正是私下接觸的好地方?!?/p>
沈清月“可惜,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p>
沈清月鋪開一張宣紙,憑著前世對安王筆跡的記憶,仿照他的筆鋒寫下另一張花箋,內(nèi)容卻比原箋露骨得多,字里行間暗示著要利用沈流火打探鎮(zhèn)國公府的消息。隨后,她又拿出一張紙,憑著記憶默寫出安王門下一位御史的筆跡特征。
沈清月(前世,正是這位御史多次彈劾父親“治家不嚴(yán)”,為安王構(gòu)陷沈家鋪路。)
沈清月(這次,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們成功。)
做好這一切,她拿著兩張紙,直奔父親的書房。
沈巍昨日剛從邊關(guān)回京述職,此刻正在書房處理公文。見沈清月進來,他有些意外。
沈?。ㄉ蚋福?/a>“清月?你怎么來了?”
沈清月“女兒有要事稟報父親。”
沈清月走到書桌前,將兩張紙遞了過去,語氣嚴(yán)肅。
沈清月“女兒昨日去妹妹院中,無意中見得這張花箋,心中不安?!?/p>
沈清月“女兒閑暇時喜好研究各家筆法,發(fā)現(xiàn)此箋字跡,與近日彈劾您‘治家不嚴(yán)’的御史大人筆鋒頗有神似之處?!?/p>
沈清月“女兒愚見,怕是有人欲通過妹妹,行構(gòu)陷父親之實?!?/p>
沈巍接過紙,先是看了那張仿照安王筆跡寫的花箋,眉頭微微皺起。待看到那張筆跡特征分析時,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沈巍對那位御史的筆跡并不陌生,說明沈清月寫的特征竟分毫不差。
他抬頭看向沈清月,目光中帶著審視。
沈?。ㄉ蚋福?/a>“你何時開始研究筆法了?”
沈清月“女兒只是閑來無事,隨手翻看了些書法典籍,沒想到竟派上了用場?!?/p>
沈清月垂著眼,語氣平靜。
沈清月“女兒知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敢聲張,只能來稟報父親。”
沈巍看著她沉穩(wěn)的模樣,心中暗暗驚訝。
沈巍(沈父)(往日里,我總覺得大女兒性子溫和,沒什么主見,如今看來,倒是我忽略了。)
他深深看了沈清月一眼。
沈?。ㄉ蚋福?/a>“為父知道了?!?/p>
沈?。ㄉ蚋福?/a>“此事你處理得極好,勿要聲張?!?/p>
沈清月“女兒明白。”
沈清月退下后,沈巍立刻召來心腹,吩咐道。
沈?。ㄉ蚋福?/a>“立刻去查,城西玉清觀近日有哪些人往來。”
沈?。ㄉ蚋福?/a>“另外,密切關(guān)注那位彈劾我的御史,查清他與安王的關(guān)系。”
心腹領(lǐng)命而去。
沈巍又拿起那張花箋,眉頭緊鎖。
沈巍(沈父)(安王竟想從我的女兒下手,真是好手段。)
他當(dāng)即下令,以“府中近日需整頓門戶”為由,加強府中守備,變相限制了沈流火的出行。
而這一切,正是沈清月想要的。她既保護了妹妹,又在父親心中埋下了對安王戒備的種子,可謂一石二鳥。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清月站在窗前,看著院中初開的海棠花,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沈清月(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我還要解決蘇曼娘這個隱患,為自己積累足夠的力量,才能真正護得住沈家,護得住小火。)